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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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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痴六指一拨,众人倒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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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细雨细如牛毛,温柔地笼罩着七侠镇,同福客栈的飞檐翘角在雨幕里洇开朦胧的墨色。

大堂里却热闹得紧,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阴雨的微寒,人声鼎沸,蒸汽裹着饭菜香气袅袅升腾。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郭芙蓉双手捧心,闭着眼,脑袋随着自己荒腔走板的歌声左摇右摆,深情得仿佛在对着吕秀才表白。

吕秀才捂着半边耳朵,一脸“吾命休矣”的悲壮,艰难地试图用他标志性的塑料英文调和:“芙妹!hold on!hold on!调!调跑回长安老家去咧!”

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试图把那可怕的调子从空中抓回来。

“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郭芙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一个“里”字拔得又尖又长,直冲房梁。

“哗擦!”蹲在长条凳上正无聊地转着左轮手枪的白敬琪被这魔音贯耳惊得手一抖,锃亮的左轮差点脱手飞出去砸到对面吕青橙的碗。

他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小郭阿姨,您这嗓子开过光吧?专克耳膜那种!”

“开饭啦!都别嚎了!”李大嘴的大嗓门如同救世福音,他端着个热气腾腾、脸盆大小的青花瓷海碗从厨房旋风般冲出来,碗里堆尖的油汪汪的红烧肉颤巍巍地抖动,浓郁的酱香瞬间压过了所有噪音,霸道地占据了整个空间。

“尝尝我李大嘴新研制的‘黯然销魂肉’,保管你们吃了魂儿都找不着北!”

佟湘玉摇着团扇,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陕西腔调软糯里带着精明的算计:“美滴很,美滴很!大嘴啊,这肉要是能把客人都‘销’得忘付账,额给你发双份工钱!”

“放着我来!”祝无双反应最快,轻盈地一个滑步上前,稳稳接住了大嘴手里那分量感十足的大海碗。

她老公龙傲天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用粤语混着塑料普通话慢悠悠地开始他的日常diss:“丢,食饭大过天咯,唱乜鬼歌,晒气!厚礼蟹,听佢唱不如听我打机关鸟叫!”

“师兄说得对!”白展堂立刻响应,啪地一拍桌子,摇头晃脑地开始吟诵他新编的打油诗,“小郭唱歌要人命,不如大嘴红烧肉。一口下去魂飘飘,烦恼忧愁全溜走!”

他一边念,一边还得意地朝佟湘玉抛了个“快夸我”的眼神。

“爹,好湿(诗)!好湿(诗)啊!”白敬琪立刻捧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角落里,阿楚懒洋洋地歪在晏辰身上,手指灵活地在空中虚点。

一个悬浮在众人头顶上方、通体流线型银白、小蜜蜂般灵活飞舞的微型全息投影仪,正无声工作着。

它将客栈里这鸡飞狗跳、烟火气十足的景象,连同那些不着调的歌声和打油诗,忠实地投送到另一个时空。

晏辰含笑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直播画面,手臂环着阿楚的肩,指尖绕着她一缕垂落的发丝,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语:“夫人,咱这直播间定位是‘人类早期驯服五音不全珍贵影像’还是‘论如何用一道红烧肉平息一场音乐谋杀’?”

阿楚噗嗤一笑,脑袋在他肩窝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手指却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结实的小臂:“晏公子,你这嘴皮子功夫,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浪费人才。我看啊,定位是‘论钢铁直男如何在魔音灌耳中保持优雅求生’。”

她说着,调皮地朝晏辰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哈哈哈!小郭姐姐的歌声!我家的狗听了开始用头撞墙!】

【大嘴的红烧肉!隔着屏幕都闻到香了!掌柜的,真空包装来一份!】

【白大哥的打油诗永远这么朴实无华又扎心!】

【无双姐姐好身手!那碗肉看着就稳!】

【龙爷日常嫌弃全场!粤语diss虽迟但到!厚礼蟹!】

五彩斑斓的弹幕瀑布般在全息投影边缘流动闪烁,客栈众人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会抽空瞄上两眼,乐呵呵地跟这些看不见的“家人们”隔空喊话。

“宝宝们!看到没,这就是额们同福客栈的日常!”佟湘玉对着投影仪方向挥了挥团扇,笑靥如花,“生活嘛,奏是热热闹闹、吵吵嚷嚷才美滴很!额滴神呀,这肉香得额都想把舌头吞下去咧!”

“家人们!想听英文歌不?我给你们整一段!”郭芙蓉受到鼓舞,清了清嗓子,跃跃欲试。

“芙妹!三思啊!”吕秀才惊恐地扑上去想捂她的嘴。

“放着我来!”祝无双也赶忙出声,试图转移火力。

就在这“兵荒马乱”、歌声与肉香齐飞、打油诗共弹幕一色的喧闹顶点——

“铮——!”

一声尖锐得如同裂帛、又沉闷得似古刹钟鸣的琴音,毫无预兆地从厨房的方向猛地炸开!

这声音像一把无形的冰锥,带着穿透耳膜的狠厉,瞬间刺穿了所有的喧哗、歌声、笑语,甚至盖过了那勾魂夺魄的肉香!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郭芙蓉张着嘴,最后一个音符卡在喉咙里;吕秀才捂耳朵的手僵在半空;白展堂打油诗的尾音被生生掐断;李大嘴举着筷子,一块颤巍巍的红烧肉悬停在嘴边;连那瀑布般流动的弹幕,都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脸上还残留着上一秒的笑意或惊愕,目光齐刷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悸,转向通往厨房的那扇布帘。

布帘微微晃动。

一个身影无声地、如同鬼魅般从帘后“飘”了出来。

那人身材高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边缘磨损得厉害的灰布长衫,样式古旧得仿佛刚从哪个朝代的墓里爬出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怀中紧紧抱着的那张琴。

琴身黝黑,非木非铁,看不出材质,在客栈暖黄的灯光下泛着一种冰冷幽暗的光泽,像是凝固的深渊。

琴头雕刻着一个狰狞的兽头,兽眼空洞,却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人。

他低着头,灰白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毫无血色的下巴。

他抱着琴的姿势,如同抱着失散多年、唯一存活的骨血,充满了病态的执着和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珍视。

最诡异的是他按在琴弦上的那只右手——枯瘦修长,却赫然有六根手指!

那多出的一指,灵活地搭在弦上,透着非人的协调与冰冷。

大堂里落针可闻。

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细雨落在青石板上的沙沙轻响。

那怪客缓缓抬起头。

被乱发遮挡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缓慢地扫过一张张惊愕的脸。

那目光浑浊、呆滞,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火焰。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带着一种被长久压抑后爆发的愤怒和……委屈?

“谁……”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是谁……毁了……我的《清心普善咒》?”

他那只六指怪手,神经质地、剧烈地颤抖着,抚过冰冷的琴弦,发出几声不成调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卧槽!厨房惊现抱琴贞子?!】

【这出场方式!自带bGm和干冰效果!】

【六根手指!鸡皮疙瘩起来了!】

【《清心普善咒》?他刚才在厨房弹这玩意儿?难怪大嘴的肉没糊!】

【这怨念快实体化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无差别攻击!】

弹幕瞬间爆炸,全是惊恐和吐槽。

“额滴神呀!”佟湘玉第一个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凉气,手里的团扇啪嗒掉在地上,“这……这位客官,您……您打哪来滴啊?厨房……厨房是重地,闲人莫入哇!”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到了白展堂身后。

白展堂脸色凝重,瞬间从嬉皮笑脸切换到了盗圣模式,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绷紧,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锐利地锁定了怪客的双手,尤其是那六根按在琴弦上的手指。

他沉声道:“朋友,报个蔓儿(道个名号)?走错门了吧?厨房后门在那边。”

他朝后厨方向努了努嘴,语气带着江湖切口特有的试探和警告。

龙傲天嗤笑一声,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但身体依旧松弛地靠着椅背,只是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叼,边个啊?扮嘢?琴弹得咁难听,仲好意思出声?”

他嘴上刻薄,手指却在桌下飞快地动了几下,一只黄豆大小、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机关小鸟无声无息地从他袖口滑落,贴着地面阴影,迅疾如电地朝那怪客的脚下蹿去——那是他的侦察机关“豆丁雀”。

邢育森和燕小六这哼哈二将反应慢了半拍。

邢捕头先是下意识地想去摸腰刀壮胆,手伸到一半又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太丢份儿,赶紧缩回来,挺了挺肚子,色厉内荏地喝道:“呔!何方妖……呃,何方人士!擅闯民宅……呃,不对,擅闯客栈厨房!可知罪否?”

燕小六则更直接,“仓啷”一声把腰刀拔出一半,刀身在灯光下晃出一道刺眼的寒光,习惯性地吼出了他的招牌台词:“帮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

只是声音有点发飘。

“哗擦!六根手指头!”白敬琪到底是少年心性,惊愕过后反而被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手里的左轮下意识地瞄准了对方,但枪口微微下压,并没有直接对准要害。

吕青橙和吕青柠这对姐妹花则默契地靠在一起,青橙小脸上写满了紧张,拳头悄悄握起,青柠则蹙着秀气的眉头,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着怪客,小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老板,老板娘,”铁蛋低沉带着东北大碴子味的声音在阿楚和晏辰身后响起,“扫描完毕。目标:人类男性,体征异常,精神波动剧烈,危险评级:高。那把琴……能量读数爆表,材质未知,非地球已知元素构成。他说的《清心普善咒》,可能是某种精神攻击或防御的前置程序。”

傻妞站在铁蛋身边,四川话又快又急地补充:“瓜娃子!他那根多出来的指头,神经反应速度和强度是正常人的三倍以上!绝对是个用琴的高手!要小心噻!”

阿楚和晏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这绝非善类!

晏辰手臂依旧环着阿楚,但另一只手已经悄然垂到了身侧,袖口内的微型力场发生器处于待激发状态。

阿楚则坐直了身体,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动,悬浮的直播设备悄然升高并调整了角度,确保能清晰捕捉到怪客的每一个细节。

那怪客——琴痴,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

他那双空洞又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郭芙蓉,似乎认定了刚才那“甜蜜蜜”的魔音就是摧毁他琴音的罪魁祸首。

他那只六指怪手猛地一扬,枯瘦如柴的手指带着残影,重重地扣在了黝黑的琴弦之上!

“扰我清修……坏我琴心……该罚!”

“铮——嗡——!”

这一次不再是单音!

而是数根琴弦同时被粗暴地拨动、撕扯!

发出的声音刺耳到无法形容,像无数把生锈的锯子在疯狂地切割钢铁,又像是千百只厉鬼在耳边同时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啸!

声音不再是单纯的音波,而是化作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带着淡淡灰黑色泽的扭曲涟漪,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诡异波纹,以琴痴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呃啊!”

“噗通!”

“娘咧!”

首当其冲的郭芙蓉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猛地一黑,耳朵里瞬间灌满了那可怕的噪音,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江倒海,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抱着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吕秀才离得近,想扑过去护住她,结果被那音波一扫,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腾欲呕,也跟着瘫软下去。

白展堂反应最快,在琴音炸响的瞬间,身形已如鬼魅般平移,挡在了佟湘玉和白敬琪身前,双手快如闪电地在身前划出层层叠叠的掌影,试图用精纯的内力形成屏障抵御音波。

但那诡异的灰黑色音波竟似有穿透之能,白展堂只觉得气血一阵剧烈翻涌,胸口烦闷欲炸,喉头一甜,硬生生将一口逆血压了回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护体罡气摇摇欲坠!

李大嘴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手里的大海碗再也端不住,“哐当”一声巨响砸在地上,油亮的红烧肉滚了一地。

他本人则像喝醉了酒一样,脚步踉跄,扶着旁边的柱子才勉强站稳,只觉得头晕眼花,耳中轰鸣不止。

邢育森和燕小六更是不堪,音波及体,两人同时身体一震,邢捕头“嗷”一嗓子,直接捂着耳朵蹲了下去,脸色惨白。

燕小六拔出一半的腰刀“当啷”掉在地上,人也跟着瘫坐在地,眼神发直,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七舅姥爷……耳朵……我的耳朵……”

祝无双闷哼一声,强运内力抵抗,但身形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龙傲天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厚礼蟹!”

话刚出口,那只已经潜行到琴痴脚边的“豆丁雀”机关鸟,被那恐怖的音波一扫,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捏住,“噗”地一声轻响,瞬间爆成一团细小的金属碎片和火星,彻底报废!

“叼!我嘅机关雀!” 龙傲天心疼得直抽气。

莫小贝站在稍远的地方,秀眉紧蹙,白皙的小脸上也掠过一丝不适,但她周身隐隐有气流流转,将侵袭而来的音波削弱了大半,显然内力修为最为深厚。

吕青柠和吕青橙紧紧抱在一起,小脸煞白,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阿楚在琴音爆发的刹那,只觉得一股极其邪异的力量直冲脑门,眼前景物瞬间扭曲,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晏辰反应极快,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银色手环瞬间亮起微光,一道薄如蝉翼、近乎无形的淡蓝色能量护盾瞬间张开,将他和阿楚笼罩在内。

那恐怖的音波撞在护盾上,发出“滋滋”的刺耳摩擦声,护盾剧烈地波动起来,颜色也明灭不定。

“铁蛋!”晏辰低喝一声,声音带着被音波干扰的微颤。

“收到!老板!”铁蛋应声如雷,他庞大的金属身躯猛地向前一步,胸口装甲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圆形的声波发射器,同时,他那双电子眼瞬间锁定了琴痴和他怀中那把诡异的琴,“检测到高频复合声波攻击,附带神经毒素‘狂笑散’及致幻剂‘半步癫’成分!启动‘以噪制噪’协议!傻妞,精神干扰屏蔽!”

“要得!”傻妞应了一声,双眼蓝光一闪,一道无形的精神屏障瞬间覆盖了己方几人,重点保护了阿楚、晏辰和离得最近的佟湘玉、莫小贝。

铁蛋胸口的发射器光芒大盛:“来点提神的!凤凰传奇,《最炫民族风》!音量——最大功率!走你!”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震耳欲聋、节奏感超强、充满魔性洗脑力量的歌声,混合着铁蛋释放的强大声波能量,如同平地刮起一阵金属风暴,带着无与伦比的澎湃气势,悍然撞向琴痴发出的那诡异灰黑色音波!

轰——!

两股截然不同的音波能量在大堂中央狠狠相撞!

无形的空气瞬间被挤压、扭曲、撕裂!

肉眼可见地,在碰撞的中心点,空气如同沸腾的水面剧烈翻滚起来,形成了一圈圈混乱的冲击波纹!

桌椅板凳在这恐怖的能量对冲下疯狂震颤,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碗碟在桌上跳舞,叮当作响。

【音波对轰!物理攻击VS精神污染!】

【凤凰传奇!太可了!广场舞神曲拯救世界!】

【铁蛋哥牛逼!声波炮启动!】

【快看!那老小子的黑波波被顶回去了!】

【傻妞姐姐好样的!精神屏障稳如泰山!】

弹幕瞬间被这惊天动地的声波大战点燃。

“噗!”琴痴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反击。

他那原本带着疯狂怨毒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

铁蛋释放的《最炫民族风》声波,其强度、频率的复杂度和纯粹的能量冲击力,远超他的预期。

更让他难受的是那魔性的旋律和歌词,如同无数根小针扎进他的识海,瞬间扰乱了他灌注于琴音中的精神毒素和致幻能量!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

那灰黑色的音波涟漪在狂暴的“最炫之风”冲击下,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溃散!

“厚礼蟹!”龙傲天捂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看着自己心爱的豆丁雀变成一地碎片,再听到这震天响的“神曲”,气得粤语都飙出来了,“叼佢老母!洗脑程度仲劲过我楼下嗰班广场舞阿婆!顶唔顺啊!”

他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在跟着那“最呀最摇摆”的节奏晃荡。

其他人更是苦不堪言。

一边是琴痴那蚀骨魔音残留的恶心眩晕感,一边是铁蛋这足以掀翻屋顶的狂暴神曲,双重夹击之下,连内力深厚的莫小贝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小脸皱成一团。

白展堂、李大嘴等人更是东倒西歪,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被这混合噪音给震出窍了。

琴痴眼中疯狂之色更炽!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精神再次凝聚。

六指在琴弦上如同幻影般急速轮弹、拨弄、按压!

这一次不再是尖锐的噪音,而是一连串急促、诡异、充满了蛊惑迷幻色彩的调子,如同无数妖娆的毒蛇在耳边嘶嘶吐信,蜿蜒钻进脑海!

“迷魂引·黄泉笑忘!”

琴音钻入耳中,吕青柠和吕青橙这对小姐妹首当其冲。

青柠那专注分析的小脸瞬间变得迷茫空洞,紧接着,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发出“咯咯咯”的傻笑声,眼神涣散。

青橙更是夸张,小拳头也松开了,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喊:“好玩!好好玩!像坐大马!”

完全失去了神智。

邢育森和燕小六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被这迷幻琴音一扫,邢捕头突然指着燕小六的帽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小六!你帽子……帽子绿啦!像棵大葱!”

燕小六则看着地上打翻的红烧肉,一边狂笑一边流口水:“肉……嘿嘿……红烧肉在天上飞!七舅姥爷……你也来吃啊!哈哈!”

李大嘴眼神发直,看着自己的双手,嘿嘿傻乐:“我的肉……我的黯然销魂肉……成精了!会跳舞了!跳!接着跳!”

他甚至跟着那迷幻的节奏扭动起肥胖的身躯。

郭芙蓉瘫在地上,本来还头晕恶心,此刻却莫名觉得心情舒畅,仿佛置身云端,看着旁边同样傻笑的吕秀才,痴痴地笑道:“侯哥……你看……月亮……好大的月亮掉下来了……砸到你头了……哈哈哈……”

吕秀才则痴迷地看着郭芙蓉:“芙妹……你真美……像……像会唱歌的红烧肉……嘿嘿……”

连内力深厚的白展堂都感觉心神一阵剧烈摇晃,眼前景象微微扭曲,一股难以抑制的笑意从心底升起,他狠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弥漫口腔,才勉强保持一丝清醒,但脸色也异常难看。

佟湘玉躲在他身后,眼神也有些发直,喃喃道:“额滴神呀……这琴弹得……额咋……咋这么想笑捏?”

“干扰升级!神经毒素与致幻剂协同作用!”铁蛋的电子音带着凝重的警报声,“傻妞,加大精神屏障功率!老板,老板娘,建议启动‘惊蛰’协议进行反制干扰!”

“批准!”晏辰毫不犹豫。

阿楚手指在虚空中用力一划。

铁蛋胸口的声波发射器光芒一变,从之前的狂暴冲击转为一种高频、尖锐、如同无数根细密钢针攒刺的声波束,精准地射向琴痴和他手中的古琴——这是专门针对精密仪器和精神控制的干扰声波“惊蛰”!

琴痴的琴音果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那迷幻的旋律像是被卡住的唱片,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顿挫。

他那只六指在琴弦上划过时,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阻力,动作不再如之前那般行云流水。

“就是现在!”一直凝神观察的莫小贝眼中精光一闪!

她等的就是这个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

她没有选择攻击,也没有开口说话。

而是深吸一口气,一股精纯磅礴、至阴至柔的浑厚内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之水,自丹田汹涌而起,瞬间游走全身奇经八脉。

她并指如剑,轻轻点在身前的虚空中。

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股清晰无比、意境高远、如同空谷足音般的心念,却随着她精妙绝伦的内力传音之法,直接、清晰地映入了琴痴的脑海深处!

那并非语言,而是一幅流动的画面,一段直达灵魂的感悟:

巍巍乎高山,汤汤乎流水。云雾缭绕,松风阵阵。伯牙抚琴,子期凝听。琴声时而雄浑如高山仰止,时而灵动似流水潺潺。子期闭目,手指随着琴音在膝上轻轻叩击,脸上是沉醉,是理解,是灵魂共鸣的狂喜。

那琴音,正是失传已久的《高山流水》真意!

其中蕴含的,是天地自然的浩瀚,是知音难觅的孤独,更是得遇知己的狂喜与慰藉!

这画面,这感悟,如同甘霖,瞬间浇灌在琴痴那被疯狂、怨毒、孤独折磨得如同荒漠般干涸枯裂的心田上!

琴痴的身体猛地剧震!

他那疯狂拨动琴弦的六指,骤然僵在了冰冷的玄铁琴弦之上!

迷幻的琴音戛然而止!

大堂里那诡异的狂笑声也随之一滞。

中了“黄泉笑忘”的众人,脸上的傻笑慢慢凝固,眼神中的迷茫和涣散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残留的惊悸。

琴痴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乱发下,那双原本浑浊、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此刻竟盈满了泪水!

泪水顺着他枯槁的脸颊滑落,冲刷出道道污痕。

他死死地盯着莫小贝,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漂泊了无数岁月终于找到港湾的委屈。

“高……高山……流水……” 他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的震颤,“你……你懂……你懂我的琴?你……听到了?”

他那只六指,不再带着攻击的戾气,而是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抚摸着冰冷的琴身,仿佛在抚摸失而复得的珍宝。

莫小贝轻轻点头,小脸上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和洞彻:“琴为心声。前辈琴音中的孤寂与执着,如同困于幽谷的潜龙,渴望着云开见日,渴望着……知音的回响。”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小贝女神!内力传音!这波操作天秀!】

【高山流水遇知音!泪目了!】

【六指琴魔(痴)哭了!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音乐的力量!理解万岁!】

【所以……刚才是因为小郭姐姐唱歌打断了他的《清心普善咒》?清心咒是弹给自己听的?】

“六十年……”琴痴的泪水汹涌而出,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悲凉,“六十年了……我踏遍千山万水,寻遍古墓残谱……弹给聋子听,弹给瞎子看……弹给只想抢我琴的贼人……无人……无人懂它!无人懂我!他们只道这是魔音,是杀器!”

他猛地指向地上还在傻笑流口水的燕小六和拍桌子的吕青橙,“连稚子闻之,也只余痴傻狂笑!”

他抱着琴,佝偻着背,像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大人哭诉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嘶哑难听,却充满了令人心酸的悲怆。

那哭声在大堂里回荡,冲散了最后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氛。

佟湘玉心肠最软,看着这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怪客哭得如此伤心,又想到他苦苦寻觅知音六十载,不由得也红了眼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额滴神呀……造孽滴很……这位……这位先生,莫哭了,莫哭了……额们同福客栈,最稀罕滴就是知音咧!”

白展堂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看着琴痴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阿楚和晏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丝动容。

铁蛋胸口的声波发射器光芒熄灭,默默地退后半步。

傻妞也收起了精神屏障。

琴痴哭了许久,似乎要把这六十年的孤独和委屈都哭尽。

终于,他慢慢止住了悲声,用破烂的袖子胡乱抹了把脸。

他抬起头,虽然脸上还带着泪痕,但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和怨毒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清明,甚至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失态了……”他声音依旧嘶哑,但平和了许多。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黝黑的玄铁古琴放在一张还算完好的桌子上,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竟对着莫小贝,深深一揖到地!

“小友点拨之恩,琴痴……铭记五内!”

他抬起头,看向莫小贝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接着,他又转向佟湘玉和白展堂等人,再次抱拳:“适才心魔作祟,惊扰诸位,损毁器物……琴痴,赔罪!”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打翻的肉碗、碎裂的杯碟、被音波震歪的桌椅,最后定格在龙傲天脚下那堆机关鸟的碎片上,脸上露出明显的愧疚。

“无妨无妨!”佟湘玉连忙摆手,陕西腔调带着劫后余生的爽朗,“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嘛!旧滴不去,新滴不来!先生能迷途知返,额们高兴还来不及咧!”

“厚礼蟹!”龙傲天虽然心疼他的豆丁雀,但看着琴痴那真诚道歉的样子,也不好再发作,只能撇撇嘴,“算啦算啦!一只雀仔啫,洒洒水啦!下次弹琴睇准地方啊大佬!”

琴痴点了点头,走到他那张玄铁古琴前,珍而重之地从琴腹一个极其隐秘的暗格里,取出一卷非帛非纸、颜色泛黄、边缘磨损严重的古卷。

他双手捧着,走到莫小贝面前,郑重地递了过去。

“此乃《离人醉》全本琴谱,其中蕴含我毕生心血,亦包括那《清心普善咒》与……《黄泉笑忘》。”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自嘲,“魔道琴音,惑人心智,实非正道。小友心性澄明,天赋卓绝,此谱在你手中,或能化戾气为祥和,谱出真正涤荡人心的清音妙曲。望……善用之。”

莫小贝看着那卷承载着无数岁月和复杂情感的琴谱,小脸上满是郑重。

她没有推辞,伸出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前辈厚赠,小贝必不负所托。”

琴痴见她收下,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那笑容在他枯槁的脸上绽开,竟有几分孩童般的纯粹。

他最后环视了一圈这间喧闹过后、狼藉却充满人情味的客栈,目光在阿楚和晏辰身上略作停留,微微颔首致意,最后落在了莫小贝身上。

“此间事了,心愿已了。江湖路远……”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投入水中的墨迹,边缘泛起柔和的光芒,点点光粒从他身体上飘散开来,“诸位,后会有期!下次……” 他那逐渐消散的身影,嘴角似乎勾起一个顽皮的弧度,声音也变得缥缈不定,“……我带《忐忑》的谱子来,再与诸位‘切磋’!”

光芒一闪,他的身影连同那张玄铁古琴,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彻底消失在大堂之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琴弦余韵。

大堂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有些恍惚地看着琴痴消失的地方,仿佛做了一场离奇的大梦。

【走了!带着《忐忑》的约定走了!】

【《离人醉》琴谱!传功了这是!】

【小贝喜提神级琴谱!未来音乐宗师预定!】

【所以精神损失就是这绝世琴谱?掌柜的赚翻了啊!】

【期待下次斗琴!《忐忑》VS《最炫民族风》!】

【同福客栈,专治各种不服,专渡各种迷途!瑞思拜!】

悬浮的直播设备缓缓降落,阿楚看着那瀑布般刷新的弹幕,又看了看满堂狼藉和兀自有些回不过神的众人,尤其是还在揉着额角、一脸心有余悸的郭芙蓉,忍不住噗嗤一笑,打破了沉默。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投影方向,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宝宝们,瞧见没?这就是咱同福客栈的日常——你以为只是吃个饭?不!还可能经历一场跨次元的音乐灵魂洗礼!掌柜的,下回记得给咱家小贝妹妹,”她促狭地朝莫小贝眨了眨眼,“还有大嘴哥的红烧肉,都上个高额的精神损失保险!保费嘛……”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向佟湘玉,“就从这位新晋音乐宗师的出场费里扣呗?”

莫小贝正低头摩挲着那卷珍贵的《离人醉》琴谱,闻言抬起头,小脸微红,嗔怪地瞪了阿楚一眼,却带着笑意。

佟湘玉则立刻来了精神,团扇摇得飞快,眼睛亮得惊人:“诶!阿楚说得对滴很!小贝啊,你这可是咱客栈滴‘非物质文化遗产’咧!出场费……额看一场十两……不!二十两银子起步!额滴神呀,发财咧!”

“哗擦!二十两?”白敬琪夸张地叫起来,“娘!您这比劫道的还狠啊!”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先前那惊心动魄的紧张气氛,彻底被这熟悉的、充满烟火气的插科打诨冲散。

晏辰笑着揽过阿楚,指尖轻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戏谑:“夫人高见。不过我看,最该上保险的,是大家的耳朵。”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正被吕秀才搀扶着、还有点晕乎乎的郭芙蓉,“尤其是某些‘甜蜜蜜’的杀伤力,后劲比‘黄泉笑忘’还足。”

“侯哥!”郭芙蓉羞恼地跺脚,作势要去拧晏辰的胳膊。

吕秀才赶紧拦着:“芙妹!冷静!以理服人!晏兄他……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后半句在郭芙蓉的怒视下越说越小声。

铁蛋憨厚的电子音带着东北腔的感慨响起,对着身边的傻妞:“唉呀妈呀,可算消停了!这通折腾,比给老板老板娘当三百年电灯泡还费能量!傻妞儿,俺这电路板都烫手了,给俺吹吹呗?”

傻妞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用四川话怼回去:“吹你个铲铲!瓜兮兮滴!赶紧去帮大嘴收拾厨房!满地的‘黯然销魂肉’,看着都造孽!”

龙傲天蹲在地上,心疼地扒拉着他那堆机关鸟碎片,嘴里嘀嘀咕咕:“叼……亏大发了……厚礼蟹……下次一定要整只防噪音嘅!”

祝无双走过去,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师兄,别心疼了。‘豆丁雀’没了,我再陪你做只‘金刚鹦鹉’好不好?保证更结实!”

“放着我来!”李大嘴终于从“肉成精”的幻觉里彻底清醒,看着满地狼藉的红烧肉,痛心疾首,“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我的黯然销魂肉哇!小六!别瞅了!快帮我收拾!晚上咱吃‘劫后余生大乱炖’!”

燕小六一个激灵,赶紧从“七舅姥爷吃飞肉”的幻象里挣脱,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肉块。

邢育森则揉着还有些嗡嗡作响的耳朵,看着众人忙碌,又看看屋顶(刚才音波冲击下,几片瓦似乎有点歪),习惯性地摸着下巴,开始盘算:“啧,这房顶……得修修吧?桌椅板凳……得换新的吧?这精神损失……掌柜的,你看这经费……”

佟湘玉立刻柳眉倒竖,团扇一指:“邢捕头!打住!额还没跟你算你刚才想偷藏一根琴弦滴账咧!”

邢育森老脸一红,讪讪地缩回了手,他袖子里确实悄悄拢了一小截刚才被震断的普通琴弦,没想到被眼尖的掌柜的发现了。

吕青柠小大人似的,指着邢育森,脆生生道:“真相只有一个!邢捕头,你又想顺手牵羊!” 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

【邢捕头社死现场!顺手牵羊被当场抓获!】

【青柠小侦探上线!名台词虽迟但到!】

【掌柜的威武!眼神犀利如刀!】

【大嘴哥的‘劫后余生大乱炖’?突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无双姐姐好温柔!龙爷娶到宝了!】

【铁蛋傻妞日常撒狗粮(机器人机油粮?)甜度超标!】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又温馨无比的一幕,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平静和暖意。

晏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低笑道:“看来今晚的直播素材,从‘美食频道’硬生生拐进了‘灵异音乐综艺’加‘家庭伦理喜剧’了。夫人,这波流量,稳了。”

阿楚仰起脸,回了他一个狡黠又明艳的笑容,手指调皮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晏公子,跟着我混,保证你每天的直播间都像开盲盒——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惊是喜,是红烧肉还是六指琴魔。” 她顿了顿,看着满堂忙碌的身影,轻声道,“不过……这样热闹又‘刺激’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岂止不错,”晏辰收紧手臂,将怀中人拥得更紧,目光扫过这间历经风波却依旧暖意融融的客栈,看着莫小贝珍重地收起琴谱,看着白展堂帮着佟湘玉扶起歪倒的椅子,看着吕青橙和吕青柠帮着李大嘴捡肉块,看着铁蛋笨拙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傻妞在一旁叉腰指挥,他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在阿楚耳边轻语,带着只有她能懂的亲昵,“简直是……妙不可言,夫人。”

雨不知何时停了。

微凉的晚风带着湿润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穿过洞开的客栈大门,温柔地拂过每个人的脸庞,吹散了最后一丝尘埃与不安。

檐角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仿佛在为这平凡又传奇的一日,轻轻打着拍子。

玄弦惊雨碎清梦,魔音未绝神曲冲。

高山流水知音现,离人醉谱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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