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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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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气值爆表啊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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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儿跟被谁咬掉大半似的,蔫蔫地挂在七侠镇黑丝绒般的夜幕上。

同福客栈大堂却亮堂得赛过白昼,几盏悬浮的柔光灯球无声地散发着暖光,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扯得活蹦乱跳。

空气里弥漫着李大嘴新研发的“宇宙无敌香辣螺蛳粉”那股子霸道又勾魂的味儿,混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氛,是郭芙蓉刚喷的。

阿楚正歪在晏辰身上,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垂在肩头的一缕头发,晏辰则拿着一块薄如蝉翼的透明平板,指尖在上面划拉着,全息投影出的弹幕瀑布一样在大堂中央流淌,所有人都能瞧见。

“我说,”佟湘玉摇着她那把高科技折叠檀香扇,扇面上还实时显示着室内温度和湿度,腔调抑扬顿挫,“今儿这弹幕,咋个净是夸额们小贝功夫深嘞?【莫女侠今天练功背影美如画!】

【求小贝女侠开线上内力教学班!】

啧啧啧,看得额这心里头,跟喝了二两蜂蜜拌陈醋似的,又甜又酸!”

莫小贝盘腿坐在条凳上,正对着自己手腕上的微型投影屏比划着练功心得,闻言头也不抬,嘴角却翘得老高:“嫂子,低调,低调!咱江湖儿女,讲究个深藏功与名!”

“深藏个啥呀!”白展堂呷了一口智能保温杯里恒温的碧螺春,咂咂嘴,“闺女,该显摆就得显摆!这叫…这叫酒香也怕巷子深,是金子早晚得发光!哗擦!爹说得对吧?”他胳膊肘捅了捅旁边正笨拙地用两根手指头在古董左轮手枪上练习转枪花的白敬琪。

白敬琪手一抖,“啪嗒”,那沉重的铁疙瘩差点砸自己脚面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住,脸腾地红了,尤其眼角余光瞥到对面条凳上晃着脚丫子、一脸“我早看穿你”表情的吕青柠,还有旁边捂着嘴偷笑的吕青橙时,红得更厉害了。

“爹!您…您别捣乱!”他嘟囔着,赶紧把枪塞回特制的枪套,那枪套还是晏辰用纳米材料给他3d打印的,轻便又结实。

“well done, 展堂!”吕秀才习惯性地抬了抬鼻梁,文绉绉地接茬,“此言深得我心!芙妹今日新谱之曲《同福disco》,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弹幕亦是一片赞誉之声!【郭女神新曲预定年度金曲!】

【求小郭姐姐打碟现场!】”他得意地看向郭芙蓉。

郭芙蓉刚用她那自带立体环绕声效的便携麦克风清唱了两句“米线螺蛳粉,香得勾人魂~”,闻言立刻把麦克风往腰间磁吸扣上一挂,双手叉腰,下巴一扬:“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唱的!家人们!想听完整版吗?礼物…呃不是,掌声在哪里?”她对着悬浮在半空的直播镜头飞了个吻。

“放着我来!”祝无双像一阵轻快的风,从柜台后旋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碟刚切好的、摆成莲花状的果盘,她老公龙傲天跟座铁塔似的跟在她侧后方,手里拎着个小巧的折叠凳。

无双把果盘往中间桌子上一放,对着弹幕甜甜一笑:“宝宝们晚上好!看我们龙哥今天这身新战袍,帅不帅?【无双姐姐好贤惠!龙哥威武!】

【龙哥这机关护臂看着就牛!】”

龙傲天面无表情,用他那混合着粤语腔的塑料普通话,硬邦邦地吐出一句:“厚礼蟹!一般般威啦,洒洒水。” 他慢悠悠地把折叠凳“啪”一声打开,稳稳坐下,眼神睥睨,仿佛在座各位都是战五渣。

邢育森和燕小六缩在角落一桌,面前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老酒。

邢捕头眯缝着小眼,盯着大堂中央那流光溢彩的全息弹幕,啧啧称奇:“哎呀妈呀,这玩意儿,比县太爷的惊堂木还好使!小六,瞅见没,那上面飘过去一行,说【邢捕头今天这胡子造型很有深度!】嘿嘿…”他捋了捋自己特意修剪过的两撇胡子,一脸陶醉。

燕小六正拿着他那副祖传的快板,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片边缘,闻言猛地回神:“啊?哦!深度!有深度!郭姑娘唱得也好!”他突然神经质地蹦起来,“噌”一下抽出腰间的官刀,对着空气刷刷比划了两下,“保护…保护客栈安全!我燕小六义不容辞!呱嗒呱嗒呱嗒!”顺手还来了段即兴快板。

“行了行了小六!”佟湘玉赶紧拿扇子虚虚一压,“快把刀收起来!额滴神呀,你这刀再快,能有额们家老白滴手快?”她朝白展堂抛了个媚眼。

白展堂立刻坐直,捻着胡须,张口就来:“那是!想当年,哥这双手,那叫一个快如闪电,疾似流星,江湖人称‘盗圣’…咳!”他猛地刹住车,心虚地瞟了一眼佟湘玉,赶紧转移话题,对着弹幕堆起笑,“家人们,咱今儿不聊这个,聊点风花雪月,聊点诗词歌赋!比如…嗯…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后面啥来着?”

众人一阵哄笑。

阿楚趁机从晏辰怀里坐直,手指在虚空中一点,把几条特别显眼的弹幕放大:“快看快看!【求青柠女侦探分析一下龙哥今天为啥不开心?】

【青橙小可爱今天惊涛骇浪练成了吗?给姐姐们表演一个呗!】”

吕青柠立刻放下手里那本厚厚的《大明朝离奇案件实录(精编全息影像版)》,小脸一板,学着投影里某个名侦探的样子,手指倏地指向龙傲天:“真相只有一个!龙叔叔今天的不开心指数高达85%,原因推测有三:第一,无双阿姨今天第七次拒绝了他想给折叠凳加装火箭推进器的提议;第二,李大嘴叔叔新研究的‘仰望星空螺蛳粉派’严重挑战了他的美食底线;第三…”她故意顿了顿,狡黠地眨眨眼,“他刚才偷偷试戴无双阿姨新买的蝴蝶结发卡被青橙看见了!”

“噗——!”正在喝水的吕秀才一口喷了出来。

郭芙蓉笑得直拍桌子。

龙傲天那张万年冰山脸瞬间裂开一条缝,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憋了半天,才吼出一句:“厚礼蟹!小丫头片子…乱讲!” 他凶狠地瞪了一眼旁边已经笑得缩成一团的吕青橙。

吕青橙好不容易止住笑,抹了抹笑出的眼泪花,脆生生地说:“龙叔叔别生气嘛!青橙给你表演个‘惊涛骇浪’简化版!” 她跳下凳子,小脸绷紧,摆了个有模有样的起手式,掌心对着墙角一个空着的、用柔性记忆材料做的特制板凳,猛地一推!一股柔和但清晰的气流涌出,那板凳“滋溜”一声,平平地滑出去一米多远,稳稳停住。

“哇!青橙好棒!”阿楚捧场地鼓掌,晏辰也笑着竖起大拇指。

弹幕瞬间被刷爆:【青橙小侠女未来可期!】

【这控制力!九岁?unbelievable!】

【龙哥脸红了!awsl!】

“好好好!都好!都厉害!”佟湘玉笑得合不拢嘴,扇子摇得飞快,“大嘴!大嘴!你滴新菜好了没?赶紧端上来给家人们瞅瞅!”

“来啦来啦!”李大嘴洪亮的嗓门从厨房传来,紧接着,他端着一个盖着银色金属罩的大托盘,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创造者的荣光,“各位客官,家人们!请看李大嘴倾情巨献,融合东西方精华,贯通古今之玄奇——‘仰望星空,脚踏烈焰,螺蛳粉の究极幻想曲’!”

“哗啦”一声,他带着表演的夸张,猛地掀开了罩子。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托盘中央,一个烤得焦黄酥脆的巨大派饼巍然耸立。

派饼的穹顶上,赫然镶嵌着七八条大大小小、死不瞑目的鱼头!

鱼头们一律四十五度角倔强地仰望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对大海的眷恋。

派饼的周围,则淋满了色泽浓郁、散发着独特“芬芳”的螺蛳粉汤汁,几根酸笋和炸腐竹如同海草般点缀其间。

最绝的是派饼底部一圈,李大嘴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然真的弄出了一小簇幽蓝色、低温无害的电子火焰,在无声地跳跃舞动。

“额滴神呀…”佟湘玉的扇子“啪嗒”掉在桌上。

白展堂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鱼头。

吕秀才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oh…my…God…”

郭芙蓉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麦克风捏碎。

莫小贝默默收起了投影屏,眼神凝重。

祝无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龙傲天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厚…礼…蟹!”

邢育森和燕小六伸长了脖子,表情介于震惊和好奇之间。

白敬琪和吕青柠、吕青橙同步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阿楚一把抓住晏辰的胳膊,晏辰则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肩膀,两人同步战术性后仰。

全息弹幕瞬间爆炸,速度比刚才快了十倍不止:【我勒个去!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菜?】

【大嘴哥我服了!黑暗料理界の神!】

【鱼头的眼神…它在凝视我的灵魂!】

【求直播试吃!重金求勇士!】

【隔着屏幕都闻到味儿了!救命!】

【快看掌柜的表情!笑不活了!】

【龙哥要拔刀了!按住他!】

就在这视觉与嗅觉双重冲击的巅峰时刻,一声沉闷、怪异,如同巨大粘稠气泡在水底破裂的“咕噜…噗!”声,极其突兀地从后院方向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粘腻感,清晰地压过了大堂里所有的喧闹和背景音乐。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气,像一条冰冷滑腻的蛇,猛地钻进了大堂!这腥气不同于鱼腥,更浓烈、更原始、更野性,带着水底淤泥的腐味和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来自远古的腥臊,瞬间盖过了李大嘴那“究极幻想曲”的独特气息。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笑声卡在喉咙里,震惊变成了惊疑。

“啥…啥声音?”佟湘玉第一个回过神,声音有点发颤,下意识地抓紧了白展堂的袖子。

白展堂脸上的油滑瞬间消失无踪,眼神锐利如鹰,身体已经绷紧,进入了戒备状态:“后院!水池子那边!”

“妖气!”龙傲天猛地站起身,他手腕上那个看似装饰的复杂金属护臂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幽蓝色符文线条,发出轻微的嗡鸣,护臂边缘弹出几个微型探头,对准了通往后院的门。“厚礼蟹!爆表了!”他盯着护臂内侧投影出的一个疯狂跳动的能量数值,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阿楚和晏辰交换眼神,瞬间察觉彼此的警觉。阿楚手指在腕带上一划,几个米粒大小的银色圆球悄无声息地从她袖口滑落,滚到地面,随即伸出细小的机械足,如同活物般迅捷无声地溜向后院门缝。晏辰则不动声色地按住了腰间一个纽扣状的装置。

“铁蛋,傻妞!”晏辰低喝。

“明白,老板!”铁蛋应了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双眼瞳孔深处似乎有数据流闪过,进入了高速扫描模式。傻妞没说话,只是默默上前半步,站到了阿楚侧前方,她的双手自然垂在身侧,但指尖似乎有微弱的电弧一闪而逝。

“放…放着我来!”祝无双虽然声音也有点抖,但还是鼓起勇气,抄起了靠在柜台边的长扫帚。龙傲天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哗擦!抄家伙!”白敬琪激动又紧张地去摸他的左轮手枪。吕青橙和吕青柠也立刻靠拢到郭芙蓉和吕秀才身边,小脸上满是紧张和兴奋。

邢育森和燕小六也慌忙站起来,一个去摸腰刀,一个又把快板抄在了手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别…别怕!有捕头在!”

莫小贝默默走到门边,手按在门框上,一股无形的气劲开始在她周身流转,地上的灰尘微粒被轻轻推开。

李大嘴也顾不上他的“幻想曲”了,抄起旁边一把剁骨刀,紧张地瞪着后院门。

弹幕也瞬间画风突变:【卧槽!什么情况?后院炸粪坑了?】

【不对!这腥味…有东西!】

【龙哥护臂报警了!高能预警!】

【小贝女侠站出来了!内力护体!】

【无双姐姐小心啊!】

【青柠青橙别怕!】

【老白保护掌柜的好苏!】

【阿楚晏辰放侦查机器人了!高科技!】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几乎凝滞的瞬间——

“哗啦!!!”

后院那扇通往大堂的小门,连同旁边的半堵墙,被一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巨力,从外面硬生生撞得粉碎!木屑、粉尘混合着冰冷的水汽,如同爆炸的冲击波般猛地冲进大堂!

一个湿漉漉的身影随着这股冲击力踉跄着滚了进来,重重摔在大堂中央的地板上,溅起一片水花。那是个男人,穿着一身紧身的、材质奇特的黑色皮衣,多处破损,露出下面虬结的肌肉和渗血的伤口。他脸上沾满了污泥和绿色的、仿佛水藻般的粘稠物,一头短发湿透贴在额前,但那双眼睛,即使在狼狈不堪中,也锐利得如同受伤的鹰隼,充满了惊魂未定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警觉。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被他身后那破洞处显现的恐怖景象死死攫住!

一个巨大的、难以名状的阴影堵在破洞外。借着大堂的光和惨淡的月色,只能看清它的一部分:覆盖着暗绿色、湿滑粘腻鳞片的粗壮肢体,像是某种巨型爬行动物的腿爪,但衔接处却扭曲着不自然的骨刺。一颗狰狞的头颅探了进来,那头颅狭长,布满了坑洼不平的角质层,一对浑浊的黄色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贪婪、毫无人性的凶光。它裂开巨口,露出匕首般交错的森然利齿,一股更浓烈的腥臭随着它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嘶吼喷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吼——!!!”

这吼声如同粗粝的石块摩擦着生铁,带着震荡灵魂的暴戾,震得桌上的杯盘嗡嗡作响。那怪物似乎锁定了地上挣扎的黑衣男人,一只覆盖着鳞片和粘液的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穿过破洞,朝地上的人抓去!爪尖闪烁着幽绿的不祥光泽,显然是带毒的!

“厚礼蟹——!妖孽!住手!”龙傲天狂吼一声,他护臂上的符文瞬间亮到刺眼!只听一阵密集如暴雨梨花般的“嗤嗤嗤”破空声,数十道细若牛毛、却闪烁着刺目蓝光的能量针,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精准地射向那探进来的巨爪衔接处和怪物那双令人胆寒的黄色竖瞳!

“老板,老板娘,高能生物反应!物理防御极高,能量抗性未知!建议饱和打击!”铁蛋的电子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极快,他身体微微下蹲,双臂外侧“咔哒”一声弹出两排蜂巢状的微型发射口,锁定了怪物的头颅。

“音乐,走你!”傻妞突然喊了一句,同时双手在虚空中一按。

铁蛋反应神速,几乎在傻妞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段激昂无比、带着浓烈旧上海风情的电子合成版《上海滩》前奏,骤然通过客栈隐藏的环绕立体声音响系统炸响!高亢的旋律混合着贝斯的节奏,以一种极其突兀又莫名带感的方式,瞬间冲淡了那怪物嘶吼带来的恐怖氛围。

“噗!”正紧张得手心冒汗的郭芙蓉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

弹幕瞬间笑疯:【噗哈哈哈哈!气氛组铁蛋上线!】

【《上海滩》bGm战妖兽?神搭配!】

【傻妞姐指挥绝了!】

【这波操作我打六六六!】

【妖兽都懵了!你看它爪子顿了一下!】

【龙哥的暴雨梨花针好帅!】

那怪物似乎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激昂音乐和密集的能量针搞得动作一滞。能量针打在它覆盖鳞片的爪臂上,爆开一小团一小团的蓝色电火花,发出“噼啪”的炸响,虽然没能完全穿透,但也让它吃痛地缩了一下爪子,竖瞳中凶光更盛,发出愤怒的咆哮,暂时放弃了地上的黑衣人,转而更加狂暴地想要挤破墙壁冲进来!

“放着我来!”祝无双看准机会,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灵巧的雨燕般旋出,手中的“强光扫帚”顶端的强光手电被她猛地摁到最大功率!一道刺目的、凝聚如实质的白色光柱,如同利剑般狠狠刺向怪物的眼睛!

“吼嗷——!”怪物显然没料到还有这招,被强光直射双眼,发出痛苦愤怒的嘶嚎,巨大的头颅猛地向后一甩。

“好机会!”白展堂低喝一声,身体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淡淡虚影,瞬间出现在倒地的黑衣人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兄弟,走你!”施展轻功就想把他拖离危险区域。

“哗擦!吃我一枪!”白敬琪热血上涌,终于拔出了他的左轮手枪,对着那因强光刺激而暂时失去准头的怪物脑袋就要扣动扳机——那里面装填的可是晏辰特制的微型高爆弹!

“敬琪别!”吕青柠急得大喊,“它鳞片太厚!打眼睛!”

“用我的!”吕青橙小脸憋得通红,鼓起全身的力气,对着怪物那因仰头嘶吼而暴露出来的、相对柔软的咽喉部位,双掌猛地推出!一股比之前强劲数倍的“惊涛骇浪”气劲汹涌而出,直冲过去!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也没闲着,小手飞快地在自己的儿童腕表投影屏上划拉着,瞬间调出了铁蛋共享过来的怪物外部扫描图,语速飞快地分析,“衔接处能量反应薄弱!颈部下方第三块鳞片有旧伤裂痕!攻击那里!还有,它怕强光!持续照射!”

“额滴神呀!打归打!别砸坏额滴新桌子!”佟湘玉心疼地看着被怪物撞坏的墙壁和门,对着李大嘴喊,“大嘴!快!拿额滴超级粘合剂和速凝泡沫来!先把那窟窿堵上!”

“好嘞掌柜的!”李大嘴也顾不上害怕了,把剁骨刀往腰带上一别,转身就冲向柜台后面翻找他的“厨具百宝箱”。

弹幕疯狂滚动,紧张与兴奋交织:【无双女神强光致盲!666!】

【老白盗圣手速名不虚传!救人帅炸!】

【青橙小侠女这掌风!给力!】

【青柠女侦探牛批!弱点分析大师!】

【掌柜的这时候还惦记桌子哈哈哈!】

【大嘴哥的百宝箱啥都有!】

【小贝呢?莫女侠怎么还不出手?】

莫小贝确实没动。她依旧站在门边,一手按着墙壁,另一只手却缓缓抬了起来,掌心对准了那狂暴的怪物和它身后被撞开的大洞。她周身流转的气劲越来越强,地面细小的碎石都开始微微震颤。她在蓄力,在等待一个绝对致命或者绝对需要她出手控制全局的时机。

阿楚和晏辰也没闲着。阿楚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个小巧的、如同银色飞梭般的装置,对准了怪物:“晏辰,上‘蜘蛛网’!限制它行动!”

“明白!”晏辰应道,同时从腰间摘下一个圆球,用力朝怪物脚下掷去!圆球在空中“咔”地一声裂开,一张闪烁着蓝紫色电弧、由无数纤细纳米丝线构成的大网瞬间张开,罩向怪物的下肢!

黑衣人被白展堂拖到相对安全的角落,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几口带着绿色粘液的污水。他挣扎着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目光焦急地扫视着混乱的战场,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掠过被佟湘玉挡在身后、正一脸焦急和担忧地看着众人战斗的佟湘玉时——

时间,仿佛再次被按下了暂停键。

夜明脸上的所有表情——痛苦、惊惶、紧张、杀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极致的、无法置信的空白。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针尖大小,死死地盯住了佟湘玉的脸。那张在混乱中显得有些花容失色、带着陕西女子特有韵味的圆润脸庞,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劈开混沌的闪电,带着一种摧枯拉朽的、灵魂层面的冲击!

“阿…阿妈?”一个干涩、嘶哑、颤抖得不成样子的音节,艰难地从他满是污泥和血腥味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滴,让周围几个听到的人动作都是一滞。

龙傲天正准备发射第二轮能量针的手指顿住了。

正用强光持续照射怪物眼睛的祝无双,光束晃动了一下。

白展堂扶着夜明的手僵在半空。

连角落里的邢育森和燕小六都忘了动作,张大了嘴巴。

正拿着速凝泡沫罐子冲向破洞的李大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只有那妖兽,似乎被夜明这声呼唤刺激得更加狂怒,它猛地挣脱了部分“蜘蛛网”的束缚,无视了吕青橙的气劲冲击,巨大的、带着幽绿毒光的利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暴戾,竟直接越过众人,狠狠抓向正心疼地看着破损墙壁、毫无防备的佟湘玉!速度快如闪电!

“湘玉!!!”白展堂魂飞魄散,目眦欲裂!

“嫂子!!!”莫小贝蓄势待发的掌力再也按捺不住!

“掌柜的!!”所有声音汇成惊恐的尖叫!

“不——!!!”夜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狂吼!这吼声里蕴含的痛苦、绝望和某种被强行撕裂的混乱,甚至盖过了怪物的嘶鸣!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猛地挣脱了白展堂的搀扶,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射而起,用身体狠狠撞向那抓向佟湘玉的恐怖利爪!完全是自杀式的阻挡!

“老板!老板娘!目标精神波动出现剧烈异常峰值!与佟湘玉女士存在未知强关联!请求情感干预!”铁蛋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急促。

“情感干预?”阿楚脑中灵光如同闪电劈过!她几乎在铁蛋话音落下的同时,手指在自己腕带的虚拟屏幕上快如残影般滑动、点击!“明白!傻妞,精神干扰最大功率!铁蛋,给我接‘阿妈’数据库!全息投影,最大尺寸!播放预设亲情唤醒序列‘阿妈的叮咛’!立刻!马上!”

“指令确认!投影启动!”铁蛋的双眼爆发出强烈的数据光芒。

“干扰开启!”傻妞双手猛地向前平推,两道肉眼可见的淡蓝色波纹瞬间扩散开来,笼罩向那头因夜明阻挡而动作稍有迟滞的妖兽!

就在夜明即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撞上那剧毒利爪的千分之一秒,就在莫小贝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掌风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

“嗡!”

一道无比巨大、清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全息投影幕,如同神迹般瞬间在佟湘玉身前、在夜明与妖兽之间展开!

幕布上,没有战斗,没有血腥。出现的是一位面容慈祥、眼神温柔如水的中年妇人。她的眉眼,竟与佟湘玉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尤其是笑起来时眼角那细细的纹路和温暖的神韵。背景是灯火璀璨、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夜景,车流如同光的河流在下方穿梭。

妇人正对着镜头,脸上带着有些嗔怪却又无比牵挂的笑容,用带着浓浓南方口音的话语,絮絮叨叨地说着:

“阿明啊,又加班到这么晚?阿妈煲了你最爱的老火靓汤,放在保温壶里啦,记得翻工回来饮啊!天气冻了,记得着多件衫,唔好贪靓冻亲自己…在外面做差人,要小心d,遇到危险唔好硬顶,识得走就走,平安最紧要…阿妈唔求你有几叻,只求你平平安安翻来食饭…你细个嗰阵成日发噩梦惊到喊,都系阿妈揽住你,唱‘月光光,照地堂’…阿明啊,记唔记得啊?无论你去到边度,阿妈都等你翻屋企…”

妇人的声音温柔、絮叨,充满了最平凡也最伟大的母爱。她身后那流光溢彩、充满烟火气的现代都市夜景,与眼前这昏暗破败、妖兽嘶吼的同福客栈,形成了时空交错的、震撼人心的强烈对比。

时间,第三次凝固了。

那狂暴的、带着致命毒光的利爪,在距离夜明后背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怪物浑浊的黄色竖瞳,死死地盯着投影中妇人那温柔的脸庞和熟悉的城市灯火,巨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不再是暴戾的嘶吼,而是一种困惑、痛苦、仿佛记忆碎片在疯狂撕扯的低沉呜咽:“呜…嗷…?”

夜明撞出去的身体也僵在了半空。他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的石雕,直直地坠落在地,却浑然不觉疼痛。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和污泥的眼睛,死死地、贪婪地、不敢置信地盯着投影中那张魂牵梦萦的脸,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血和绿色的粘液,汹涌而下。

“阿…阿妈…”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发出破碎的、如同幼兽呜咽般的声音。那声音里的绝望和痛苦,被一种更庞大、更汹涌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思念和孺慕所取代。

“吼…呜…”妖兽那恐怖的竖瞳中,暴戾的凶光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迷茫和…难以言喻的悲伤?它庞大的身躯停止了攻击性的动作,缓缓地、有些笨拙地低下头,巨大的头颅凑近那全息投影,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沉呜鸣,似乎在努力辨认,又像是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

傻妞释放的淡蓝色精神干扰波纹无声地笼罩着它,似乎也在抚平它混乱狂暴的神经。

整个大堂,落针可闻。只有投影里妇人温柔的叮咛还在继续,伴随着《上海滩》那已转入抒情慢板的悠扬旋律,交织回荡。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跨越时空的亲情画面震撼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弹幕彻底疯狂,无数信息流瀑布般刷过:【我的天!泪崩了!】

【阿妈…瞬间破防!】

【原来妖兽也在找妈妈?】

【夜明警官…他妈妈丢了二十年?】

【全息投影唤醒亲情!高科技的温情!】

【傻妞的精神安抚起作用了!】

【掌柜的和投影里的阿姨好像!】

【看妖兽的眼神!它在哭吗?】

莫小贝缓缓收回了蓄满内力的手掌,周身流转的气劲平息下去,看着投影和那迷茫悲伤的妖兽,眼神复杂。

白展堂紧紧搂着惊魂未定、同样泪眼婆娑的佟湘玉。

龙傲天手腕护臂上的能量光芒黯淡下去。

祝无双放下了强光扫帚。

白敬琪的枪口垂了下来。

吕青橙和吕青柠紧紧靠在一起,小脸上满是动容。

李大嘴抱着速凝泡沫罐子,呆呆地看着。

邢育森和燕小六张大的嘴巴,久久没能合上。

“唔…唔…”妖兽巨大的头颅在投影的光影中轻轻蹭着,动作竟带着一种笨拙的依恋,喉咙里的呜咽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悲伤,那浑浊的竖瞳里,似乎真的有大颗大颗粘稠的液体渗出。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散发出柔和的、不稳定的绿光。

“能量反应在转变!生物立场趋于稳定!精神混乱指数大幅下降!”铁蛋快速汇报着扫描数据。

“就是现在!”阿楚眼神锐利,低喝一声,“夜明!告诉它!该回家了!妈妈在等你!”

夜明浑身一震,如梦初醒。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满身的狼狈和伤痛,踉跄着冲向那低伏着头颅、对着投影发出悲伤呜咽的妖兽。他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激动和悲伤。

他伸出颤抖的、沾满污秽的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放在了妖兽那覆盖着冰冷粘腻鳞片的巨大头颅上。

“阿…阿强…”夜明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泪水更加汹涌,“系我…系阿明啊…我哋…我哋翻屋企…翻去揾阿妈…好唔好?阿妈…阿妈煲咗汤…等我哋翻去饮…”

他的话语,带着浓重的乡音,是投影中妇人一样的南方口音。

那被唤作“阿强”的妖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覆盖全身的鳞片缝隙中,柔和的绿光骤然变得明亮而稳定!它抬起头,巨大的黄色竖瞳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夜明,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投影中妇人温柔的笑脸。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复杂,却不再有丝毫暴戾,反而充满了释然与疲惫的低沉长鸣:“呜…嗷…”

绿光大盛!瞬间包裹住它庞大的身躯,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逼得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或抬手遮挡。

当光芒散去,原地空空如也。只留下地板上几滩绿色的粘液和一个巨大的、正在缓缓自我修复的墙壁破洞。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腥气,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丝淡淡的、仿佛雨后泥土和水藻的气息。

夜明呆呆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掌心空无一物。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巨大的、失重般的茫然,混杂着深入骨髓的悲伤和一丝…解脱?

投影的光幕也缓缓黯淡下去,妇人温柔的笑容和那句“阿妈都等你翻屋企”的尾音,仿佛还在空气中袅袅回荡。

一片沉寂。

只有李大嘴那碗“仰望星空,脚踏烈焰,螺蛳粉の究极幻想曲”里,某个鱼头空洞的眼睛,还倔强地仰望着天花板,似乎在见证着这一切的荒诞与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咳…”佟湘玉第一个回过神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带着浓重的鼻音,看向呆立的夜明,“那个…后生仔…你…你刚才叫额…阿妈?”她的陕西腔调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莫名的柔软。

夜明浑身一颤,缓缓转过身。他看着佟湘玉那张与记忆中母亲如此相似的脸,泪水再次无声滑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对着佟湘玉,也对着同福客栈的所有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唔该…多谢…”他用嘶哑的声音,艰难地说着,混杂着乡音的话语,“多谢大家…多谢…阿…佟掌柜…”他抬起头,看着佟湘玉,眼神复杂,“您…您同我阿妈…生得…好似…”

白展堂走过去,拍了拍夜明的肩膀,难得地没有油嘴滑舌:“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先坐下,喝口热茶,缓缓神。”

郭芙蓉赶紧递过来一杯热茶。

吕秀才感慨地摇头晃脑:“It's a miracle! 亲情之力,感天动地!Unbelievable!”

弹幕依旧在沸腾,却充满了温情与感慨:【回家了…都回家了…】

【看哭了!妖兽也有亲情!】

【夜明警官好好回去陪妈妈!】

【掌柜的功德无量!】

【科技温暖人心!阿楚晏辰好样的!】

【同福客栈,永远滴神!】

夜明捧着热茶,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他环视着周围这群奇装异服、拥有神奇能力却又充满人情味的“古人”,看着大堂中央缓缓流淌的、带着现代观众祝福的弹幕,又看了看墙壁上那个在李大嘴喷出的速凝泡沫下快速愈合的破洞,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极其疲惫、却又带着释然的、浅浅的笑容。

“呢个地方…好神奇。”他轻声说,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有最劲嘅怪兽,有最劲嘅科技,仲有…最暖嘅人情。我同阿强…喺‘妖都’迷失咗咁耐,估唔到…喺呢个叫同福嘅客栈,揾翻条路。”

他放下茶杯,再次对着众人,尤其是佟湘玉和阿楚晏辰,郑重地抱了抱拳:“大恩不言谢。我夜明,记在心里。系时候…真系要翻屋企了。阿妈嘅汤…唔可以再等落去。”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阿楚手腕上那个投射出弹幕的装置,对着那无形的、来自未来的万千目光,露出了一个属于香港警察的、带着伤痕却依旧坚毅的笑容:“各位家人们…后会有期。珍惜眼前人。”

说罢,他不再留恋。夜明挺直了脊背,带着一身伤痕和疲惫,却步履坚定地走向客栈大门。月光重新洒落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门外,七侠镇的街道寂静无声。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古代夜晚凉意的空气,身影渐渐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大堂内,一片寂静。

只有悬浮的柔光灯球散发着温暖的光,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复杂的神情——感慨、唏嘘、温暖,还有一丝淡淡的离别愁绪。

悬浮的弹幕,此刻默契地刷过一片整齐的、没有文字的图案:一颗颗小小的、温暖的爱心,如同夜空中次第亮起的星辰,无声地铺满了整个光幕。

异客惊破妖雾浓,霓虹照见旧音容。

同福檐下千帆过,一点慈心万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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