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当老大的都操心。
昨儿晚上,石头睡是睡了,是睡的不踏实。
杨福平进门的时候,石头听见动静也赶紧下床去堂屋了。
一晚上觉睡的稀碎。
可没睡好归没睡好,不影响闻到油饼的香味再爬起来。
杨福平哄儿子:“睡饱了再起来吃,爹有不吃你的。”
石头摇头:“油饼都软了。”
这倒是,大多数食物都是刚出锅的时候好吃,油炸食品尤甚!
石头说吃油饼,还真就只吃了个油饼,咸菜窝头跟小米粥是一点儿没碰。
吃完洗洗手,又去睡回笼觉去了。
杨福平看看福安,又看看吃饱了甩手就走的石头。
笑着摇摇头,这叔侄俩真是长了一对儿的吃心眼子。
这糖油饼,就是放软了,也还是糖油饼啊。
除了没那么脆生,还是一样的香甜。
吃完早饭后,杨福平再出门就没叫福安了:“你也老实睡觉去!哥一会儿就回来!”
福安半信半疑:“一会儿是太阳还没下去?”
杨福平笑道:“放心,是真的一会儿,最迟晌午头儿就到家!”
福安进屋睡觉,一步三回头。
杨福平洗洗脸精神精神,出门拦了个黄包车。
靠在车上眯了一会儿。
等睁开眼下车,算是回了点儿神。
撑着把昨儿晚上的事儿跟市局报备完,杨福平又晕晕乎乎的回了家。
一头栽到炕上,靠着早上的糖油混合物睡到了晚上。
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这一觉睡的骨肉酥软,杨福平一时间不想起来。
还没安静一会儿,家里的两个小的就跑了进来。
鞋一蹬,娴熟的扑到身上去试杨福平的鼻息。
杨福平脑子都慢了半圈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握住两个肉嘟嘟的小手,一张口,嗓子沙哑:“怕爹没气儿啊?”
小锁惊恐的叫道:“娘,爹活过来了!”
小柱纠正:“娘,爹醒啦!”
一时间,杨福平的卧室里,变成了全家福。
灯也拉开了,水也给端了过来。
一口气喝了两杯水之后,杨福平还有些不好意思:“今儿早上不是看了都没事儿了吗?怎么还那么紧张。”
刘翠芬红着眼圈儿:“你还说呢,早上睡的给你换衣服都不醒。
手腕青紫一片儿,还有后背上也青紫一片,腿上还有几条血道子,上药你都不知道!
俩孩子吓的,非说爹没了!
我好说歹说都不信,非要过一会儿来摸摸你还有气儿没!”
杨福平笑的牙痒痒,这俩小子,可真孝顺!
媳妇说的这些,估计是被绑的时候推推搡搡的撞到了哪儿。
不提还好,一提,浑身酸疼!
于是龇牙咧嘴的在一家人的注视下吃了迟来的晚饭,重新上了遍儿药,又躺了下来。
为了安两个孩子的心,躺下之后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
老父亲有种被绑架的感觉。
本来以为刚醒,会挺难入睡。
结果搂着两个肉乎乎的小身子,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这回醒了之后勉强算是到了早上。
天色微白,杨福平精神满满。
虽然身上还是有些酸疼,不过都在能容忍的范围内。
兴冲冲的就去厨房做饭。
还是老三样儿,稀饭窝头咸菜。
杨福平想了想,又摸了仨鸡蛋,蒸了个水蛋。
都忙活完了,一家人才陆续起床。
李水仙关切的看着儿子手腕上的那一圈儿青紫,过了俩晚上,更显眼了:“真不用跟你们领导请个假什么的?”
杨福平摇摇头:“不是多大的事儿,用不着。”
杨远信也点头:“正是年轻表现的时候,轻伤不下火线有好处!”
杨福平知道他爹话里的意思,从今年开始部队上已经开始干部定级了。
前有车后有辙,地方上这些企事业单位,肯定也要走这么一遭。
爷俩想的一致,要想人前风光,就得人手受罪。
看着儿子举着俩青紫的手腕儿踏出了家门。
李水仙收拾碗筷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个事儿,一忙给忘的干干净净:“区公所通知我,让周一去花儿市派出所报到。这事儿我忘了跟儿子说了!”
杨远信也一愣,这连着一天两夜,谁还顾得上这事儿啊:“晚上再说吧,又不是让你上一线!”
李水仙白他一眼,这话说的一点儿不讲究,真等到四十大几的妇女同志上一线,那得是打成现如今的朝鲜那样儿吧。
想到这,赶紧把屋里娘俩这段时间做的鞋给收起来:“咱们街道援军的鞋做好了一波儿,我还没给交上去呢。整完了一会儿再过去报到。
我能去派出所干啥,打扫卫生?”
嘀嘀咕咕的说着,李水仙手里不闲着。
虽说儿子也是一片好心,可事到临头,离开刚熟悉的环境,总是有点儿不适应。
杨远信对媳妇充满了信心:“咱们家这么复杂的情况你都能摆弄明白,我听福平说,所里要是不加人,连咱家人多都没有,别怕!
再说了,也不是请你去干所长呐!”
李水仙瞬间对派出所怯魅了。
这边什么积极分子什么小组,还暂时属于群众自治组织呢,颇有种妾身未名的尴尬感。
李水仙已经转职了。
虽说一块儿去了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可中老年妇女这一组里,她可是独一份。
背后蛐蛐的人不算少。
但是没辙,就李水仙识字儿!
李水仙收拾清爽之后,嫌弃的看了眼老伴儿:“我说老杨,你也得进步进步啊!”
杨远信顿觉,自个儿的社会地位在持续下降,目前连福安都比他高了一个层级。
已经干上了两个小组组长的杨远信,有些惆怅,是继续在这块儿深耕呢,还是转行呢,是个问题。
杨福平不知道家里两位高堂的争论。
这会儿正轮番受到店员们的关爱。
收到假钞坚决售货员岗位的二平,今儿又主动请缨去当会计了。
杨福平今天,充分享受了传说中地主老财的待遇,就差吃饭有人喂了。
临近下班儿,易三胜来店里找杨福平的时候。
看着这副做派,摇头晃脑,做痛心疾首状:“哎呀,福平啊,这才多久没见,你都被腐蚀成这样了?”
杨福平清清嗓子,露出了两个手腕子。
易三胜:“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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