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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至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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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真界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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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周破碎囚笼踏入真界,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修为,在真界只算蝼蚁。

>沙漠中的一只沙虫险些将他吞噬,狼狈逃生后,他发现自己赖以为生的双修功法竟对真界女子毫无作用。

>绝望之际,一位神秘老者告诉他:“想变强?去挑战神武至尊榜吧。”

>刘周握紧拳头,眼神重新燃起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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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难以想象的炽热!

空气不再是流动的气息,而是无数烧红的钢针,每一次呼吸都深深刺痛着刘周的肺腑。他刚从空间通道那令人眩晕的撕裂感中挣脱出来,双脚踏上的并非坚实的土地,而是滚烫得几乎要融化靴底的沙粒。放眼望去,一片无边无际的、闪烁着刺目金光的沙漠,如同凝固的熔金之海,一直铺向视野尽头那混沌迷蒙的天际线。

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而浩渺的翡翠色,深邃得令人心悸。几颗巨大的、难以形容其颜色的星辰,如同冰冷的巨眼,镶嵌在这片广袤的天幕上,无声地俯瞰着这片死寂的沙漠。它们散发出的并非柔和的星光,而是一种带着沉重威压的、近乎实质的辉光,沉甸甸地压在刘周的心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

这……就是真界?

刘周下意识地运转起体内那曾在小世界呼风唤雨、令无数强者俯首的磅礴真元。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传遍四肢百骸!仿佛他引以为傲的力量,瞬间变成了沉重粘稠的泥浆,流淌在干涸龟裂的河床里,每驱动一丝都异常艰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厚重”,每一次调动真元,都像是在深达万丈的冰冷海水中挥拳,阻力大得超乎想象,消耗更是倍增!

他心头猛地一沉。境界跌落?不,力量还在,但在这个全新的天地法则之下,它们变得如此“笨重”,如此“低效”!曾经心念一动便可撕裂空间、引动天地元气的境界感悟,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变得模糊不清,与这方天地的规则格格不入。他那足以在小世界崩山裂地的力量,此刻连让脚下的一粒沙子悬浮起来都显得无比吃力。

一种巨大的失落和冰冷的警兆瞬间攫住了他。这真界,果然如传说中的“囚笼”所暗示,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更高层次的存在维度!他,刘周,那个在小世界登顶武道巅峰、睥睨众生的神武至尊王,在这里,似乎只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不,或许连婴儿都不如!

“吼——!”

一声沉闷、带着强烈腐蚀腥气的嘶吼,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死寂的空气,从刘周脚下的沙丘深处猛然爆发!脚下的沙地如同沸腾的开水,剧烈地翻滚、隆起!

刘周浑身汗毛倒竖,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他几乎是凭借着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本能,猛地向侧后方爆退!

“轰隆!”

他原先站立的地方,黄沙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一个庞大得令人窒息的怪物头颅破沙而出!覆盖着暗褐色、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厚重甲壳,狰狞的口器如同深渊巨口,边缘密布着锯齿般交错、流淌着黄绿色粘液的獠牙。仅仅是这头颅,就比刘周在小世界见过的最庞大的攻城巨兽还要大上数倍!

腥风扑面,带着强烈的酸腐气息,几乎让他窒息。

食人沙虫!

怪物的复眼闪烁着残忍的凶光,死死锁定了渺小的刘周。庞大的身躯搅动着沙海,掀起滔天巨浪般的沙尘暴,遮天蔽日。那带着腐蚀粘液的巨口,如同地狱的闸门,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刘周当头噬咬而下!速度之快,远超刘周此刻身体所能反应的极限!

“该死!”

刘周双目赤红,睚眦欲裂。在小世界,他弹指间就能让这等体型的凶兽化为齑粉!但此刻,体内那沉重滞涩的力量运转,让他感觉自己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在奔跑!他疯狂催动真元,试图施展精妙的身法闪避,或者凝聚足以撼动这怪物的攻击。

“嗡!”

一道凌厉的、由纯粹真元压缩而成的指罡,带着他此刻所能爆发的最大威力,勉强从他指尖射出,狠狠轰向沙虫布满粘液的口腔内部!

然而,预想中洞穿甲壳、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道足以在小世界轻易洞穿百丈玄铁的指罡,在接触到沙虫口腔内壁那层看似薄薄的、不断分泌的粘液时,竟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黯淡下去!指罡蕴含的强大冲击力,仅仅让沙虫的动作顿挫了微不足道的一瞬,在那坚韧得匪夷所思的粘液层和下方暗沉甲壳的阻挡下,如同泥牛入海,仅仅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凹坑!

“怎么可能?!”刘周心神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怪物的防御力,完全超出了他对“生物”的认知极限!这真界的生灵,难道都是这般铜浇铁铸、金刚不坏?!

就这刹那的迟滞,沙虫那布满獠牙的巨口已然噬咬到面前!腥臭的热浪几乎将他淹没!

生死关头,刘周将身法催动到极致,身体以一个近乎扭曲的姿势,险之又险地贴着那巨大的獠牙边缘擦过!獠牙上滴落的粘液溅射在他的护体真元上,发出“滋滋”的可怕腐蚀声,瞬间将真元护罩蚀穿,几点粘液落在他的左臂衣袖上,布料瞬间化为青烟,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他狼狈不堪地翻滚出去,在滚烫的沙地上犁出一道长长的深痕。左臂传来钻心的灼痛,低头一看,被粘液溅到的地方,皮肤已然红肿溃烂,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沙虫一击落空,发出更加暴怒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在沙海中灵活地扭转,带起漫天沙尘,再次锁定刘周,准备发动更致命的冲击。那巨大的阴影,如同死亡的幕布,将渺小的刘周完全笼罩。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缠绕上刘周的心脏。不是恐惧死亡本身,而是恐惧这种前所未有的、如同蝼蚁面对巨象般的无力感!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怪物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和孱弱!

逃!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占据了他的脑海。什么神武至尊王的尊严,什么破碎囚笼的豪情,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生存本能面前,瞬间被碾得粉碎!他再不敢有丝毫迟疑,忍着左臂的剧痛,将体内所有滞涩的真元不顾一切地灌注到双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远离沙虫的方向,亡命狂奔!

身后,是沙虫震耳欲聋的咆哮和沙丘崩塌的轰鸣,如同死神的脚步,紧追不舍。刘周的身影在无垠的黄金沙漠中,渺小得如同随时会被风沙抹去的一个黑点,只留下仓惶逃窜的轨迹和一串狼狈的血滴。

不知亡命奔逃了多久,身后那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和沙尘的轰鸣终于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刘周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一股强烈的脱力感和眩晕感猛地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地扑倒在滚烫的沙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叶灼烧般的刺痛。

汗水早已浸透破烂的衣衫,又被炽热的高温瞬间蒸干,在皮肤上留下一层白色的盐渍。左臂被腐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片焦黑的皮肉,提醒着他刚刚经历过的狼狈和不堪。

他艰难地翻过身,仰面躺在沙地上,望着头顶那片翡翠色的、镶嵌着巨大星辰的诡异天穹。浩渺,深邃,冰冷。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孤独和渺小感,如同这无边的沙漠,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神武至尊王?呵……”他扯了扯干裂出血的嘴角,发出一声沙哑的自嘲。那在小世界至高无上的称号,此刻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的笑话。在这真界,他连沙漠里的一只虫子都打不过!

力量!他迫切地需要力量!需要能够在这片残酷天地立足的力量!

双修功法!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骤然在他疲惫绝望的心头燃起。这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从小世界一路崛起,最终登临绝巅的根基!只要找到合适的道侣,阴阳相济,便能汲取对方的元阴本源,极快地提升功力和境界!这几乎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快速摆脱蝼蚁困境的途径!

刘周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挣扎着坐起身,忍着伤痛,盘膝坐好。双手艰难地掐动一个玄奥的法诀,正是《阴阳合和真解》中感应天地间适宜“炉鼎”的秘术——灵犀引。

这门秘术,在小世界无往而不利,总能为他精准地指引出方圆百里内资质绝佳、元阴充沛的女子所在。

嗡……

一丝微弱、带着独特韵律的法力波动,艰难地从他指尖溢出,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试图在这片陌生的天地法则中荡漾开感知的涟漪。

然而,下一刻,刘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丝法力波动刚刚离体,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厚重无比的铜墙铁壁!别说扩散感知,甚至连一尺之外都无法探出!更可怕的是,这真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处不在的“惰性”与“排斥”!仿佛整个世界的法则都在嘲笑、在压制着他这门来自低等世界的“旁门左道”!

秘术的反噬骤然降临!刘周只觉得胸口如遭重锤猛击,“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落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嗤嗤”的轻响,瞬间化作几缕青烟。他体内的真元剧烈翻腾,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冷水,几乎要失控暴走!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刘周捂着剧痛的胸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绝望。灵犀引,竟然失效了?不,不是失效,是被这方天地彻底排斥、压制了!真界的法则,竟完全隔绝了他这门功法的核心感应之能!

难道……连这最后的依仗也失去了意义?

他强忍着反噬的痛苦和心头的慌乱,再次尝试运转《阴阳合和真解》的基础心法。功法在体内艰难地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以往那种随着功法运转,与道侣气息交融、水乳相融、力量自然增长的奇妙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滞涩和“干涸感”。仿佛他运转的不是一门无上妙法,而是在推动一座锈死在山巅的沉重巨磨。每一次推动,都耗尽全力,却收效甚微,那种功法境界随着双修而自然提升的玄妙“道韵”,在这真界法则下,彻底断绝了!

真界的法则,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他最大的底牌,彻底封死!

最后的希望,熄灭了。

深沉的绝望,如同这无边沙漠中冰冷的夜色,迅速弥漫开来,将他整个人吞噬。左臂的伤口在灼痛,体内的真元在反噬下紊乱不堪,更痛的是那颗曾经睥睨天下的武道之心。破碎囚笼,踏入真界,难道就是为了品尝这蝼蚁般的屈辱,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在这片陌生的沙海之中?

他仰起头,望向那翡翠色天穹中巨大的星辰,眼神空洞。沙粒的滚烫透过薄薄的衣衫灼烧着他的背脊,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冷。

就在这绝望如同墨汁般即将完全浸透他灵魂的刹那——

“啧,好重的血腥味,好浓的绝望气儿……年轻人,被沙虫追着啃的滋味,不好受吧?”

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浓浓戏谑意味的声音,突兀地在刘周身后不远处响起。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沙漠的风声,直刺刘周的耳膜。

刘周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冰冷的毒蛇舔舐了后颈!以他此刻的警觉性,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如同受惊的豹子般弹射而起,强忍着伤痛和虚弱,瞬间摆出防御姿态,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声音来源。

只见大约十丈外,一座低矮沙丘的背阴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极其邋遢的老者。一身灰扑扑、油腻腻、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枯瘦的身躯上。乱糟糟如同鸟窝般的灰白头发下,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油光发亮的酒葫芦。他就那么懒洋洋地斜倚在沙丘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沾满沙土的破草鞋挂在脚尖,随着脚丫子一晃一晃。浑浊的老眼半眯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如临大敌的刘周,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炸了毛的、狼狈不堪的野猫。

这老头……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是谁?刘周心头警铃大作。能在如此近的距离瞒过他的感知,哪怕他此刻状态极差,也绝非等闲之辈!真界果然藏龙卧虎,连一个看似乞丐的老头都如此诡异!

“你是谁?”刘周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戒备,体内残存的真元暗自凝聚,虽然知道可能毫无用处,但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我?”老者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稀疏的牙齿,慢悠悠地拿起腰间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一股浓烈辛辣的酒气顿时弥漫开来。他满足地咂咂嘴,用手背随意地抹了抹嘴角的酒渍,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一个过路的糟老头子,闻着味儿来的。啧啧,这味儿可真冲,又是血腥,又是绝望,还带着点……井底爬出来的土腥气?”他浑浊的目光带着一丝洞穿人心的锐利,扫过刘周破烂的衣衫和左臂的伤口,最终落在他那双充满血丝却依旧不甘的眼睛上。

“井底……”刘周的心猛地一沉。对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来历!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沉声道:“前辈有何指教?”语气依旧戒备,但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这老者虽然邋遢古怪,但能安然出现在这凶险的沙漠,又如此神秘莫测,或许……

“指教?谈不上。”老者又灌了一口酒,晃着脑袋,像是在品味,又像是在思索,“老头子看你小子,眼神里还有股子劲儿没散干净,像那沙窝里的蝎子,临死还想蜇人一口。怎么?被那铁甲沙虫啃了一口,发现自己那点引以为傲的本事,在这里屁都不是,就彻底蔫吧了?连那点蜇人的心气儿也快磨没了?”

老者的话,字字如刀,毫不留情地戳在刘周最痛的地方。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下意识地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疼痛,勉强维持着意识的清醒。

老者浑浊的目光扫过他紧握的拳头,似乎看透了他的挣扎,嗤笑一声:“不服气?嘿,搁在你们那犄角旮旯的小水洼里,你兴许是条翻江倒海的泥鳅。可到了这真界瀚海……”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向无垠的沙漠,又指向翡翠色的苍穹,“你连个水泡都算不上!这里的天地法则,这里的生灵,这里的……‘道’,比你那小水洼高了不知多少重天!你那点在小水洼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本事,在这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那……我该如何?”刘周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老者的残酷话语,反而像是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心中最后一点不甘的虚火,只剩下赤裸裸的、对前路的茫然和一丝……求生的渴望。

“如何?”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像是欣赏,又像是嘲弄。“想变强?想在这真界瀚海里,不当那随时被大鱼吞掉、被风沙埋掉的渣滓?”

他顿了顿,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气似乎让他精神一振。他伸出那根枯瘦、沾着酒渍的手指,遥遥指向沙漠的东北方向,指向那片翡翠色苍穹下隐约可见的、如同蛰伏巨兽般的连绵山脉轮廓。

“看到那边了吗?穿过这片‘流炎死漠’,再越过‘沉骨山脉’,有一座城,叫‘天墉’。”

“天墉城?”刘周下意识地重复,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对,天墉城!”老者嘿嘿一笑,浑浊的眼中似乎亮起了一点奇异的光,“那城里,有一块碑!一块矗立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石头!”

他晃了晃酒葫芦,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狂热:

“神——武——至——尊——榜!”

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鼓点,狠狠敲击在刘周的心房上!

“神武至尊榜……”刘周喃喃念道,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仅仅是这个名字,就透着一股镇压诸天、横绝万古的磅礴霸气!

“嘿!”老者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像是在嘲笑刘周的反应,又像是在嘲笑那榜单本身,“甭管你以前是什么狗屁至尊、什么土鳖天王!到了这真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想证明自己不是渣滓?想看看自己在这瀚海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想真正触摸这真界的‘道’?简单!”

他猛地坐直身体,那邋遢的身形在这一刻竟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浑浊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刘周:

“去!找到那块碑!把你的名字,刻上去!”

“把你的拳头、你的刀、你的命,砸在那块碑上!让整个真界都看看,你这只从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小虫子,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咬人的本事!”

“能从万千尸骨里爬出来,在那榜上留个名儿,哪怕只是最末流的一个小字儿……”老者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重新倚回沙丘,晃着酒葫芦,语气带着一丝残酷的诱惑,“那才算你在这真界,勉强……有了一粒沙子的分量!”

神武至尊榜!

刻名其上!

证明自己!

这七个字,如同七道撕裂黑暗的惊雷,在刘周被绝望和屈辱完全冰封的心湖中轰然炸响!一股早已沉寂的热血,带着滚烫的温度,猛地冲上他的头颅!

卑微?蝼蚁?渣滓?

不!

他是刘周!他是从小世界最底层,一步步踩着尸山血海,打破命运囚笼,最终登临绝巅的神武至尊王!他的路,从来就不是坦途!他的力量,从来都是在绝境中浴血搏杀而来!

小世界的囚笼困不住他,这真界的浩瀚与残酷,就能碾碎他的骨头吗?

双修功法暂时失效又如何?前路迷茫凶险又如何?力量被天地压制又如何?

这“神武至尊榜”,就是新的战场!就是新的囚笼!而他,注定要再次打破!

老者的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的浪涛!那被沙虫碾压、被天地法则压制、被功法失效所冰封的绝望,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原始、更狂暴、更不屈的火焰——名为“战意”的火焰——猛烈地点燃、焚烧、取代!

刘周猛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因为失血、疲惫和绝望而布满血丝、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睛,此刻如同被投入了两颗烧红的炭火!所有的迷茫、不甘、屈辱,都在那眼底深处疯狂地旋转、凝聚,最终化为两点跳跃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赤金烈焰!

那火焰,是愤怒!是对自身渺小的愤怒!是对这天地不公的愤怒!更是对“渣滓”之名的极致愤怒!

那火焰,更是渴望!是变强的渴望!是证明的渴望!是撕碎一切阻碍、踏上那名为“神武至尊榜”的至高战场的渴望!

他不再看那神秘邋遢的老者,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无垠的黄金沙漠,穿透了那遥远处蛰伏的沉骨山脉,死死地钉在了老者所指的、天墉城的方向!钉在了那块名为“神武至尊榜”的、象征着真界至高荣耀与残酷的巨碑之上!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残破染血的身躯中升腾而起。不再是之前小世界睥睨天下的至尊威严,那太遥远,太虚浮。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榨出来的、带着血腥气和沙砾味的、纯粹的、野兽般的凶悍与执拗!如同被逼到悬崖绝境的孤狼,舔舐着伤口,磨砺着獠牙,眼中只剩下前方唯一的生路——哪怕那生路,是用尸骨铺就!

他缓缓地、异常艰难地,从滚烫的沙地上站了起来。左臂伤口的剧痛此刻仿佛成了某种刺激,让他更加清醒。他站得很直,背脊如同插在沙漠中的一杆不屈的标枪。

然后,他做了一个极其缓慢,却又带着千钧之力的动作。

他低下头,摊开紧握的右拳。掌心,因为方才的紧握,被指甲刺破,渗出的鲜血混合着滚烫的沙砾,黏腻一片。

刘周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掌心那几粒被鲜血染红的沙子上。这真界的沙砾,每一粒都沉重无比,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质感,在头顶翡翠色星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他五指缓缓合拢。

没有动用丝毫真元。纯粹凭借着肉体残存的力量,凭借着那股从心底喷薄而出的、近乎疯狂的意志!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硬物被强行碾碎的细微声响,从他紧握的拳心传出。

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蜿蜒流下,滴落在滚烫的金色沙地上,瞬间凝固成暗褐色的斑点。

他摊开手掌。

掌心,那几粒坚硬无比、曾让他步履维艰的真界沙砾,连同他掌心的皮肉碎屑,赫然已被生生捏成了一小撮暗红色的、带着血腥味的粉末!

风一吹,粉末簌簌飘散。

刘周缓缓抬起头,望向东北方,望向天墉城的方向,望向那神武至尊榜所在之地。那双燃烧着赤金烈焰的眼眸深处,所有剧烈的情绪风暴——愤怒、屈辱、渴望、凶悍——都沉淀了下去,化为一种近乎凝固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决心。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神武至尊榜……我刘周……来了。”

黄沙漫卷,翡翠色的天穹下,巨大而冰冷的星辰俯瞰着这片死寂的沙漠。那个残破染血的身影,如同沙海中的一粒尘埃,却带着一种刺破苍穹的决绝,一步步,踏向那遥不可及却又清晰无比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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