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那是!”
秦慕宵自觉找到了知音,正想畅谈,却说回信到了。
接过来一看,她说了情势,又问他伤情如何,不要勉强。
又言答应他的扇子,题诗已经想好,只等回去写。坚持些日子,不必非要死守。
这些事他自然知道,不过看她写的这些话,他人是欢喜得很。
“王爷,来了。”
秦慕宵最后看了这信两眼,收进怀里,拿起斩马剑出去,骑上马。
“烈焰,走了。”
烈焰,是当年母亲养的那匹马的后代,马壮硕高大,奔跑起来快如闪电,似烈火燎原。
两方人呼声一片,两片海对冲,交融一瞬血色沸腾!
斩马剑所过之处,敌人拦腰断成两截。
用上了得心应手的好兵器,秦慕宵犹如杀神降临,斩马剑所能触及的区域内,来了便死,久而久之,竟成了个空缺。
望远一看,对面城墙寒光冷冽:“结阵!”
盾阵列起,长戈插空,推进放缓。
城墙之上站着一个人影,他一摆手,箭雨便四散开来。
秦慕宵喘息着,留在盾阵之后。
对方来的人不少,拿下是不能了……
“撤退!”
他们且战且退,鸣金收兵。
士兵们死伤不少,秦慕宵的伤口裂开,又一次重新缝合。
“王爷,你要多保重啊。”
“嗯……我们退守兰甸,小心他们晚上偷袭。”
“是!”
守城比攻城也容易不到哪儿去,天寒地冻,大门被撞了几十次,堵门的士兵也支持不住了。
秦慕宵站在城墙,阻拦人上城,退后一摆手,墙上的桶纷纷砸了下去!
下面顿时哀嚎一片。
守城三日,两方疲惫,哈里带人也暂时撤退。
彼此之间就这样坚持下来,你攻,我守,你进,我退。
“王爷,对面来了使者。”
“让他进。”
使者到来,操着并不流利的官话:“哈里将军帐下达肯,见过睿王。”
“熟人啊。”
秦慕宵擦着那把斩马剑,头也不抬,笑一声,弹一弹剑身。
“阁下知道王爷不喜欢废话,所以,阁下就直说了,将军想和王爷单独一战,谁输了,便让出自己所守的城池。”
“那叫在下,”秦慕宵终于抬起头,“哈里是当本王的脑袋是脓包吗?”
“王爷,我们将军并无此意……”
“好,滚吧,本王答应了,三日后,城外。”
那人走了以后,昆河先按耐不住了:“王爷!你的伤严重,那家伙的提议一看就有陷阱!怎么能答应啊!”
“他有陷阱,那我们也有不就行了……赌约就是狗屁,重要是斩敌方主将,灭敌方威势。”
旦可也走了进来:“王爷,水已经备好了。”
“嗯,天寒,晚间以水浇筑,固城。”
“是。”
对于秦慕宵要应赌约的事,军中诸将都表示反对,秦慕宵跟他们一顿交谈,个个都满脸凝重地点了头。
三日后,城外。
秦慕宵骑着烈焰出去,马上挎着长剑和弓箭。
对面哈里一只眼包着绷带,手持长戟。
“睿王,没想到还有今天吧!今天,就是我报你那一箭之仇的时机!”
“巧了,今天本王就摘了你另一只眼!”
“驾!”
两匹良驹交错,秦慕宵身子一低,剑在手上转了半圈,直刮他的马腹。
原本朝着他胸腹砸的大戟瞬间撤回,挡住他的剑!
如此往复几十次,秦慕宵一会扎马腿,一会砍马屁股,一会砍缰绳。
这么半天了,哈里没有一次是实打实攻击出去的,都在那保护自己的马。
“卑鄙!”
“你说对了!”
秦慕宵直起身来,左手一松缰绳,深入怀中。
“看招!”
不好!是暗器!
哈里吓了一跳,挥戟阻挡,迎面而来的——是一把土。
“卑鄙无耻!”
“说的对!”
话音未落,左手再一扬,几道银光一闪,直朝他要害而去!
哈里措手不及,抡戟阻拦。
不过长兵器不如短兵器灵活,烈焰马蹄一扬,一跃而来。
羽箭射出,哈里牙一咬,松了缰绳,长戟撑地。
他的马嘶鸣一声,痛苦地倒地。
秦慕宵一转马头,烈焰再度扬蹄,泰山压顶,朝哈里头上踩去!
哈里扬起长戟,直刺马腹。
他一扯缰绳,满脸不悦。
伤烈焰可不行,马一转向,他人拧过身子,搭弓射箭!
“老小子……交出眼珠子!”
“嗖——”
三箭齐发,还不等看箭是否命中,便感身后恶风不善。
烈焰嘶鸣一声,他身子快于思考,扬箭挥击箭矢!
他们果然有阴谋!
不过,他们也有!
城门未关,千军万马奔涌而出,持盾前行。
昆河上前阻挡,秦慕宵趁此搭弓射箭,三箭破空!寒光一道,直取对面指挥的性命!
三箭过,他却已经面色苍白,腰腹部一片湿漉,仔细看,血已经浸出,血一路蔓延,顺着衣角下落。
“上!”
旦可一声令下,众人顶着盾冲至城下,持木撞击城门!
昆河一边阻挡箭雨,一眼看他的动作放缓,急道:“王爷!快回去!”
秦慕宵斩断箭矢,看对面城门已然要坚持不住,拨马回头。
只一瞬,腹部剧痛成倍增长。
他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地上,哈里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让你陪我……一起死……值了……”
秦慕宵低下头去,那边断剑穿透他的伤处,眨眼,一切都模糊了。
“王爷!”
迷蒙间,他落入满是血腥气的臂弯中,渐渐颠簸。
“王爷,撑住!”
昆河带着他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去,留守的军医扯开他衣服一看,除去被贯穿的伤口,其他伤口已经全部崩开,身上刺着的银针已经乱了位置,止血的效果也无了,血流滚滚如江。
“快拿止血散!”
“不……所有药都拿来!”
昆河眼眶酸涩,但脑中灵光一闪。
药!对!
他过去扯开秦慕宵带着的荷包,取出那颗九还丹。
“王爷……快吃!”
但他牙关紧咬,怎么点穴也撬不开,他好像已经接受了所有的伤痛,什么药,什么水……都灌不进去了。
昆河终于是忍不住了。
“王爷……吃啊,你别死啊……都这个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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