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笺在一旁扬了扬眉毛:“还有这种事啊,旦可,你还答应他什么了?”
旦可如梦方醒。
完了完了,这个照顾王爷这么久,这是痴心一片啊,这姑娘又有本事,有手段果决,这这这……这挺配的,但是王爷喜欢太后怎么办?
得罪谁?
他脑子里天人交战,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没……就是……嗯……”
她似笑非笑地走上前去,旦可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的笑容里藏着杀气,往后一缩,她就往前来。
“我我我……”
“王爷,你快解释啊!”
他抓住救命稻草,然而秦慕宵却叹息一声,死猪不怕开水烫:“抱歉,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二陈的头更低了。
感觉脖子凉嗖嗖的。
“王爷你……”
旦可如遭雷击,回头,宛如罗刹的楚云笺还在逼近,前面,躺着的秦慕宵毫无威慑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王爷你救我啊!”
他火上浇油:“楚小姐,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屈服的!”
楚云笺居高临下,停住了脚步:“让开。”
旦可头也不回地跳到了一边。
“还装,你要是闲就听听战事。”
秦慕宵叹息一声:“哎,怎么这样……都不同我演一演吗?”
旦可一头雾水。
陈百击看不下去了,拉着他走到一边:“你以为谁都能拿金牌的吗?”
“啊?你是说,她就是——”
“嘘——”
他声音压的更低:“可,可太后不都是老婆子吗?”
“嘘……别乱说,皇室秘辛,咱们就当不知道!”
“哦……”
对于这档子事,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实力才是根本,其他的,万事都可以被原谅。
但秦慕宵不满意了。
怎么不问了?
不应该刨根问底,弄他个是非曲直黑白分明吗?
不应该让他解释个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凄美爱情故事吗?
他不满!
很不满!
于是他叫了昆河进来。
于是没几天,某个故事“不经意”地流传了。
比如,我们王爷,和太后娘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比如,他们本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先帝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拆散有情人一双!鸳鸯分隔两地,你在边疆我在宫闱。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熬死了老皇帝!太后终于脱离苦海!王爷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楚云笺冷眼看他,他毫不心虚,梗着脖子振振有词:“这是为了你我的前路!”
此等传言,听的人心里暖暖的,受伤的只有一个人。
齐久臻又气又伤心。
这事情分明是他们两个的!
但他能说什么?
说他才是和太后青梅竹马,互有情意的?他们才是被皇帝拆散的?
……有什么好说的,连阿笺都默许了。
阿笺选了他。
这个念头一出,他无奈地笑了笑。
阿笺不是早就拒绝过他了吗?这不是情理之中的吗……
如是想着,他下意识把手伸进怀里,却摸了个空。
平安符没有了……簪子放在王府了,他什么都没带。
……等这次回京城,便带上吧。
和谈事宜稳步推进,不过六日,一去一还,朝廷政令便到了边关。
当夜,众人聚在一处,送别宴热热闹闹。
秦慕宵恢复的很快,即便躺了那么久,几日间,已经可以自行走动了。
“王爷,末将敬你一杯!”
“末将也敬!”
“我也……”
“行行行!别敬了,你们倒是喝酒吃肉,我喝一肚子水了!”
秦慕宵没好气地把他们赶走,众人一对视,哄堂大笑。
他倒是想大吃大喝,可现在需要饮食清淡,酒不得沾一点,肉也就几口,还不如其他人随心自在。
今日也没什么身份架子了,众人闹做一团,你敬我我敬你,便醉了,胡话醉话一说,眼泪汪汪。
“姐姐,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不会有这一天的!”
楚云笺饮下一杯酒,接了韩雨雪的敬意。
“不必谢,如今你是将军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也可以如你想的,不去嫁人……何况,还是你自己的能力作用更大,不然有我,也只会适得其反。”
刚说完,秦慕宵就直接贴了过来:“这是谁啊?”
她推开他的脸:“是个厉害的人。”
“有多厉害?”
“那个太子就是她抓的。”
他点点头,夸赞着,手却搭上了楚云笺的肩头:“嗯,不错,后生可畏啊!”
“爪子拿下去。”
“真无情。”
嬉闹一阵子,顾及明日便要出发,也没闹腾得太晚便散了。
行囊已经打点好,不出意外的话,边关的风沙,从此以后便要远离了。
“云儿,想什么呢?”
“没事,不过是想想这段日子罢了。”
“亲自战场走过,感觉如何?”
她默了默,片刻后道:“血染战场气化虹,尸横遍野卧冷风。”
“怪只怪天下,有人便有争端,有争端便有战,自古如此,人性如此,你我都不能如何。”
“是啊……”
“是啊。”
见她好些,秦慕宵一伸手,整个搂住她,低头蹭蹭:“别想那么多了,之后回京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嗯,不过,你现在好这么多了吗?动作如此灵活?”
他一脸理所当然:“我在硬撑。”
“……那就滚去锻炼!”
“不要——”秦慕宵耍赖地继续蹭蹭她,“你不想知道我昏迷的日子……都见到了什么吗?”
“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你母亲。”
“知我者云儿也,那还有呢?”
“还有——甘姨和齐伯父吧。”
“不错,还有。”
“还有?”楚云笺扭头看他一眼,皱了皱眉,“陈嬷嬷?还是袁侍卫……”
“袁侍卫见过了……还有些其他人,说来啊,你可能都不信。”
昏迷时候,母亲让他回来,他意识迷离,再睁眼,只见母亲远去。
他瞬间清醒,用尽全力追了上去:“娘!别走——”
上前去,周围瞬间没了光亮,脚下是一座黑水挂着的琉璃桥,桥边一个小棚子,摆着几碗汤。
摆摊的女子忙碌着,给一个又一个虚影端汤,他趁机挤了过去。
可四下茫茫,哪里有母亲的身影,正此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宵儿,你怎么跑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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