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脚步,回头望去,不远处,一个女子正朝他靠近。
“你这不是没死吗?怎么来这了?快回去!”
“师傅……”
他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再见她的那天,不远处,齐殷也靠了过来,见了他,皱了皱眉:“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回去吧。”
他看了看他们,直起身子:“我来找我娘。”
甘棠拍拍他:“傻孩子,阴阳相隔,你再留下去,缺了阳气,就回不去了。”
“没关系……师傅,你不想知道齐久臻的近况吗?”
他果然拿捏到了他们的命脉,下一秒,头上就挨了一记,随后被拉着往一边走。
“混小子,还学会拿捏我了!我不想知道!亏得你还算是有点功德,要不然也到不了这……去还阳道应该就足够让你返回现实了。”
他没有挣扎,反而继续道:“师傅,他过得很不好。”
“……那我也插手不了,人各有命,他那孩子就是这样,一有点事就……所以他怎么不好了?”
“我抢了楚云笺。”
天地失色,空气静默。
她停下来。
他头上又挨两个暴栗,然后继续被拉着走。
“为什么!”
“因为……”
几年经历一带而过,甘棠停停又走走。
“原来是我们……当年那孩子说的,原来是这样。”
“那孩子?”
“没什么……算了,你们年轻人的纠葛自己去解决吧。”
这条路很长,往前看一片茫茫。
齐殷默默跟着,见不远处的影子又停下来。
“这是你们的儿子?怎么不像啊?和谁家的抱错了吧!”
那人上前来左看右看,哈哈一笑:“真俊俏的小儿郎啊!”
甘棠翻了个白眼:“俊俏吧,你女婿。”
“啧,其实也就那样……你就是齐韧行?跟你爹娘真不像!”
“晚辈秦慕宵——”
楚连英后退一大步,转身拽了一个女子过来:“阿念,你认识吗?说是咱们女婿!”
张之念摇摇头,看他一眼:“秦……是那个小殿下吗?”
秦慕宵多看了他们几眼,云儿更像她爹多些,但是轮廓和张夫人也很像。想着,他拱手应承。
“正是。”
“我很想问问,但现在不是时候,就算有功德,也不能再停留了。”
“是啊是啊,快走,别让我宝贝守寡!”
楚连英一听自家夫人那么说,瞬间接话,反应迅速,上前来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他还不等再说什么,便感觉身子一轻。
霎时间,一切缩小,多少身影在他面前闪过。
袁侍卫见了他,惊讶道:小殿下,都长这么大了?可见到母亲了?
甘棠指指点点,但嘴里却并非斥责:臭小子,好好对我们笺儿!不许欺负行儿!好好保全自己!
……
“好了,该见的都见了……回去吧。”
陆见林摸摸他的头,笑意温柔。
“娘……”
“走吧……有人等你呢。”
这是一场长梦,亦真亦幻,似假还真。
但无疑是一场极好的安慰,于他,于她。
“希望是真的……”
他绘声绘色,说着自己的记忆。
“必然,因为我并没见过你娘的样子,若是臆想也能如此真实,我也是神仙一流了。”
“嗯。”
人间四月,正是北方好时节。河流破冰,绿草成荫,大雁入胡,万物苏生。
北方的冰原大漠成了大梦一场,京都的往来热闹又是常态。
主将坐在马上,楚云笺也没有回避。
笑话,正是立威传扬美名的的时候,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队伍里有女子,自然惹人注目。
百姓一议论,便有人说了前因后果。
所至之处,百姓跪地相迎。
楚云笺抬手叫百姓起身,言道我们大宁威震边关,女将擒敌国太子回京。
一时之间,石破惊天。
功绩无需多言,秦慕宵等人略一展现尊敬,上下一心,便无可挑剔了。
以及——
“不是说,太后有孕,而且是男胎吗?怎么看不出来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三姨的儿子的表哥的堂弟的表妹在宫里做宫女的,太后这胎是世外道长算的天生帝王!至少要坏三年!能保佑大宁国泰民安,百战百胜,自然不可能影响太后主持大局了!”
“竟有如此奇异之事?!”
“那当然!你没听说,前朝太武帝出生时,九星连珠!再往前平朝时候德安帝出生时日月同辉!千古一帝降世,自然与众不同!”
“有道理!”
流言传播十分顺利。
始作俑者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
皇宫门前,秦远观携文武百官等候,见他们归来,跪拜相迎。
“臣等恭迎太后归来!”
她下了马,四下打量。
嗯……
少了几个不懂事的。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走完了漫长的流程,到了德政殿,新芽和新桃已经等在那了。
一见她回来,新芽便扑过来:“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怎么这么黑还这么瘦了……呜……他们怎么保护的你啊……”
她笑着接住她,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没事,我现在身子都壮了……别说他们,他们一路可辛苦了,昆山,你们几个先下去休息吧。”
几个人领命退下,她索性拉着新桃新芽坐下。
“桃,你怎么样?行动如何?这次出去遇见了曲神医,不过他在边关帮忙走不了,我便同他问了你的情况,他给了药,调养身子,还有去疤的……咱们都试试,可好?”
新桃戴着面纱,眼睛弯了弯:“姑娘一片好心,我当然接着了,其实外貌不重要,如今借着姑娘,我也水涨船高,谁敢说半个不字?”
“话虽如此,我还是希望你好。”
新桃重重点头:“嗯!倒是姑娘,似乎开朗多了……可是有什么好事吗?”
“不算好事,见了你们高兴。”
一听这话,新芽更开心了:“姑娘跟我们讲讲,边关是什么样的?”
“就知道你们要问,给你们带了副画来。”
画一展开,线条不太流畅,但是作画之人却是有功底的,寥寥几笔,冷月,高墙,战旗,烽火,边关风光跃然纸上。
新芽感叹道:“好厉害,这是哪来的呀?”
“秦慕宵画的。”
她瞬间变脸:“……瞧瞧这线条!断断续续的!一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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