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
想着,她腾出手来,轻轻抚上他的脸。
他昏迷的时候,她就常常如此,那时候天气冷,他饱受风沙,身体又油尽灯枯,远没有现在摸起来手感好。
现在他的脸摸起来比那时候好的多,比看起来更细腻光滑。
想是白玉触手生温,也不及他半分。
“好啊——一起。”
他眼神深邃,手盖在她手上,脸轻轻蹭了蹭:“喜欢吗?”
“嗯。”
“那……”
他侧过脸,指指自己的脸蛋,明示。
她微微笑了,另一手搂住他的脖子,掐了一下。
“还闹,睡了。”
说罢,扯被子,翻身,闭上眼。
“……坏死了。”
他一翻身进去,扯开被子挤了进去,搂住她:“坏死了……等下次……”
“嘘……睡觉。”
她转过来,哄孩子似的伸手拍拍他。
他哭笑不得,答应一声,把她搂紧了些。
京城的四月末太暖,身侧的人竟是火炉一样,睡梦中,她皱了皱眉,推推身边的人。
他顺势放松了些,看她安静下来,不知不觉扬起嘴角。
真是……活着真好。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上朝的时候便到了。
若是一直熬下去也就罢了,偏生中间睡了一会子,醒来后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新芽端来水,帕子贴在她脸上,冷的一激灵。
“姑娘,醒了吗?”
“……”她看她一眼,拿下帕子,“臭新芽!”
“啊,不带生气的!”
新桃笑一声,阻止了她们的打闹:“姑娘回来头一天,可要好好打扮?”
“不打扮,我是太后,是掌权者,又不是去献舞。”
“不过……”
还没说完,秦慕宵自一边走出来,外头天光渐亮,但秦慕宵更亮。
一身宝蓝长衫,外披白色暗纹开衫,都束在蓝白相间的腰带里,腰带上,宝石,香囊,玉佩,挂了一串。
头上戴了个掐丝银冠,中间镶着一块硕大的蓝色宝石,冠子上银簪贯穿,两侧白色丝绦下坠着明珠。
这身衣服很凸显气质,配上他瓷白的脸,满是风情,魅惑众生的容貌,活脱脱一个妖精。
“……你怎么花枝招展的?”
“这叫风流倜傥!”
“……”
还不等说什么,她便挥手把新桃赶到一边:“去去去,我来给她梳妆。”
说着,拿起梳子开始梳头。
“随便一梳就可以了。”
“不打扮一番?”
“不必,哀家的威严何须打扮衬托?”
她笑一声,看着铜镜里岁月静好的画面,笑容明媚。
“嗯,也是!”
输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插上一只凤头钗,梳妆便算完了。
上朝去,朝臣们一个个蔫头耷脑,大感挫败。
本以为,六皇子是秦氏江山的希望,没想到那小子阴得很,表面上听他们摆布,开始勤政,没想到是跟太后商量好的!
他们如此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地辅佐他,结果一直在被戏耍!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要人如何不愤怒?如何不伤心?如何……又能如何呢?
随着一声通报,久违的太后垂帘听政。
朝臣们跪地参拜。
今日是大军归来,众臣受封的日子。
泾阳侯春风得意,两个儿子都立了战功,荣耀归来,再一抬头,看见齐久臻,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齐久臻过去和他打招呼,叙一叙父辈的交情。
左右一看,秦慕宵久久不见身影。
他去哪了不必多言,可是竟这时候还不到吗?
正想着,说太后来了,于是一道行礼,不知是谁,余光一扫,看见一道蓝白的光。
下意识一抬眼,差点把眼珠子惊掉了。
他他他……他怎么扶着太后来了!
说是扶,实际上是他硬是死皮赖脸。
楚云笺本来说,这样上去,显得他像太监。
他却道,我这等风姿卓绝,怎么会是太监!不妨!我要扶着你上高位!
也只得如此。
扶着她在帘子后坐下,他才盯着越来越多惊异的目光走下来。
“众卿平身。”
朝臣们如梦方醒,纷纷谢恩起身。
秦慕宵才站定,抬起头,看着帘子上透出的影子,笑意难以抑制。
他们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恨不得回去狠狠打死愚蠢的自己。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他们是这种关系!
怪不得太后有恃无恐!军方两大势力,一个是旧情人,一个真情人!
等等!
有人瞬间想起了太后曾说的话。
“本宫的孩子,也姓秦。”
感情是秦慕宵的秦!
该死啊,龌龊啊!令人发指啊!
“怎么,觉得有违人伦纲纪?”
高位上的楚云笺冷笑一声:“还是那句话,看不惯的可以去死,可以以命反抗,哀家还能敬重几分,让人成全你们。”
“世上总有人愿意维护祖宗规矩礼法,来吧,叫哀家开开眼。”
下面鸦雀无声。
“既然没有异议,就说点正事——北境初捷,宁国也急需休养生息,哀家决定大赦天下,并于明年三月加开恩科,允许商户之家参与,以收缴税银,并设立监察司,同样由商户之家担任,如有以钱某私,贪污受贿者,家产充公,统一由御史台监督。”
这他娘的就差把抢钱两个字刻脑门上了!
不过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商人嘛,有钱的很,隐秘一点,从中捞点好处……
这么想着,他们纷纷大赞太后英明。
“此事,郑阁老协同礼部与吏部加紧督办,十日内呈报给哀家。”
郑阁老和两位尚书答应下来。
“另,战后事宜,和谈人选,众爱卿可有推荐?”
齐久臻站了出来:“微臣以为,陈小将军巧舌如簧,最为合适。”
“百业,你以为如何?”
“微臣领命。”
透过帘子往下看,各色官服之中,那道蓝白的身影格外显眼。
“未白。”
秦慕宵抬眼望去,心花怒放,出列道:“是。”
“和谈,你和百业一起,切记不可太过失了分寸。”
那就是可以失分寸了。
“臣遵旨。”
“微臣有本。”
齐久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新打下的里江一带人烟稀少,但却是天然马场,若能留下,繁育战马,大有裨益。”
“嗯,那你便随同商议吧。”
“微臣……是。”
将大事议完,便到了万众瞩目的时候。
西疆军受了封赏,陈家二子也都封了将军,更让人瞩目的,是那女子。
“太后三思,从古至今,还没有女子封将的先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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