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我把方子抄给你啊。”
“不急……我先尝尝这酒。”
她伸手去拿,眼看摸到,瓶子却往后一撤。
“干嘛?”
他把酒放到一边,安抚地给她挖了一勺乳酪:“我可没开玩笑,这酒很烈,会醉的,喝了可就没法处理政事了。”
“那还拿出来勾引我。”
“逗逗你嘛——”
看酒水清澈,入杯恍若无物,离开了狭小的瓶子,酒香与花香更加甘冽。
“我要尝一口。”
他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也好,就一口,想来也无妨。”
她毫不客气,端起他方倒好的那杯:“醉了也无妨,浮生偷得半日闲,让人替我一替也无不可。”
酒水入喉,和闻到的清冷甘冽不同,入喉似火,和在边关的火烧原类似,灼热,香气却后知后觉地散发开来,直冲天灵。
“好辣——咳……”
“都说了很烈,”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拿起茶递到她嘴边,“喝点,缓缓。”
喝了两杯茶,才勉强把喉间的灼烧感压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缓了一会,她直接把酒瓶子拿走。
“混蛋,重伤初愈,不许喝这么烈的酒。”
“别啊……我没事了,让我喝几口嘛。”
他伸手去抢,又怕哪一下伤了她,只好转了弯,可怜兮兮地拉住她另一只手摇了摇:“好云儿,给我吧,可怜可怜我~”
“不行。”
“好云儿,看在今天是我生辰的份上,给我吧……”
她微微一愣,瓶子放在桌上。
“今天是你生辰?”
“是啊,”他又倒了一杯,看她五味杂陈似的表情,凑过去,额头相抵,“别这副样子……之前,一次陈嬷嬷为了给我过生辰,遭了责罚,所以那之后我便不过了,不过现在已经不会了,我想你陪我过。”
“怎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这样……让我有隐秘的欣喜,就算不是生辰,你也陪我出来了,我很高兴。”
“真是混蛋。”
“嗯,我承认。”
“行了,喝吧,少喝点。”
“好。”
松开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续上一杯。
“可有不适?”
“边关的烈酒也尝过,一两口没事。”
“不愧是云儿。”
他放下心来,又喝了两杯,塞上塞子。
莫名其妙兴致上头,不知打哪又弄出来一堆点心炸物,茶三罐,美其名曰品茶。
品到第三种,她不置可否,吃了一口差的。
他在她旁边,手撑着膝盖,探头探脑:“不好喝吗?”
“有点涩,不太喜欢。”
“哦……”
霜打的茄子垂下头来,伏在自己手臂上,歪头看她,瘪了瘪嘴:“是不喜欢茶还是不喜欢我。”
楚云笺眨眨眼。
怎么突然无理取闹起来了?
哦——
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笑起来,恶作剧似的摇头叹息,偏偏又不回答他。
“哼!”
他转过头,不看他。
“哼!”
又转过来,又转过去,如此往复,过了一会,抬起眼,像是被遗弃的幼犬。
“说你喜欢我!”
她笑意清浅:“想都别想。”
他僵住了,随后一个猛扑,两手将她整个人抱住,又松开她,改为捧住她的脸:“说,你说啊……骗骗我都不行吗……”
说话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泪光,断了线的珠子自他弯弯的下睫毛坠下。
哭了?
她忍住笑,安慰着:“好了好了,哭什么,瞧你,喝醉了怎么成了小孩子?”
“我没喝醉……”
他吸吸鼻子,满脸委屈,抽走她的帕子擦泪,随后塞进自己怀里。
“这么还抢我帕子?”
“我的了!”
他重新搂住她,蹭一蹭:“都是我的!”
“别蹭我一身粉。”
“粉不掉的,我都试了。”
“竟然如此吗……”
“那你喜不喜欢?”
她忍俊不禁,伸手拍拍他的背:“喜欢。”
他却更委屈了,埋头在她颈侧,声音闷闷的:“只喜欢脂粉吗?”
温热的气息划过颈窝,她歪头靠过去,手摸一摸他的后颈:“喜欢你,不哭了啊。”
“……真的吗?”
“嗯。”
秦慕宵慢慢抬起头来,直视她的双眼:“那齐久臻呢?”
“他……”
“算了我不要听,不听……我当真了的,你喜欢我,不许骗我!”
“……嗯。”
喝醉了的家伙倒是闹腾得很,缠着她又要贴又要抱,还非要她哄他,直闹腾到天色渐晚,他才略微清醒了点,躺在被子上,手挡住眼睛,默默怀疑人生。
“怎么了?”
他逃避:“没有。”
她偏过去,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枕着自己的手臂,捏起嗓子:“不好意思啦?”
“……”
他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他平日虽然不要脸,为了讨她欢心,扮红妆唱小曲,但那都是意识清醒的时候,这一醉,倒叫她看笑话了。
想着,他瞬间暴起,一把将她抱起来,困在自己怀里。
“坏死了,知道我醉了还逗我。”
她坦坦荡荡:“嗯,我故意的。”
“那我可要狮子大开口了,给我一份生辰礼吧。”
“嗯,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都能给吗?”
她抬起头,眉眼温和,唇边带着点点笑意。
“先存着吧。”
“真无情呢——”
晚间,画舫点起灯,但河水漆黑,唯有明灯倒映,不知何处飘来朵朵莲花,火光跳跃。
莲花灯坐在水上飘飘摇摇,随波远去。
放灯之人各有心愿,也或许只是为有个盼头。
秦慕宵直起身,看远处灯光却不及身侧的月亮,过去拉住她的手:“云儿,真的不放?”
她摇摇头:“不放了……不过我猜,你已经替我许了愿了。”
“话虽如此,真的一点自己的愿望都没有吗?”
“也许有吧,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出征之前,她做了许多事,把爹娘合葬,以及二叔的信。
她写了两封信送去给舞红绫,第一封让她拿回去,找人自行解释,第二封则让她的人读给她听。
问题竟然出在她一直信任的人身上。
当初舞红绫找的人识字,可是看见二叔说会之后会随银子来,便起了贪念,改了信的意思。
楚连城从此成了个负心忘义见死不救得人,一面和二叔哭自己的苦,骗银子,另一面和舞红绫表达无情无义,将两边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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