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开蒙,兵法策论,诗书歌赋,师从翰林大学士梁凭;骑射武艺,师从秦慕宵。
中光五年,新帝之聪慧,可见一斑。
午后,楚云笺方午休起来,新桃便汇报,说梁凭又来了。
“太后,微臣无能,请求辞去帝师一职,求太后恩准!”
他一进来,蔫头耷脑,有气无力。
楚云笺叹一口气。
梁凭是她头次加开恩科时钦点的文试状元,彼时,他年方二十有三,大赞自己赶上了好时候,年轻有为,更是在新帝四岁开蒙时被看中,点为帝师。
短短一年——
他已经请辞八次了。
楚云笺看见他来就头大:“他又怎么了?”
“太后,微臣实在无能……”
“别拐弯抹角,只说他干什么了。”
梁凭仰天长叹:“陛下昨日的课业做的极好,微臣略加夸赞,陛下一时大喜,笔掷花瓶上,花瓶砸了炭盆,炭燃毛毯……”
皇宫西南角,大火方被扑灭。
“……”
“陛下年幼聪慧,但是闯祸能力实在太强,微臣怕哪一日身死……”
“你受伤了?”
“……”
楚云笺探头。
脸上略带脏污,但是看起来还好啊……
“呦,怎么衣裳穿一半,谁把你当乳猪吊起来烤了不成?”
秦慕宵一进来就哈哈大笑,放下手上的盒子,打开来:“云儿,来,尝尝,御膳房新做的菜式,我觉得不错。”
楚云笺看他一眼,满脸复杂:“梁卿,苦了你了……桃儿,赐座。”
秦慕宵一扬眉毛,夹了一块点心给她:“原来是赢儿又闯祸了,没事,我给你教训他!”
梁凭哭丧着脸:“多谢王爷。”
“昆山,去,给领梁大人换身新衣服,这大冬天的后背光着多难受……不过看着没烧伤,算了,把胡太医叫来吧。”
秦慕宵一顿安排,把梁凭安抚的明明白白。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楚云笺揉了揉太阳穴:“把赢儿叫来。”
这孩子这么皮,三岁时候就看上那把斩马剑,人没有剑高,非要去动,要不是宫人手快,就能给自己砍成两半。
学了吴刚伐桂的故事,非要拎着斧头去砍树,结果差点那斧头把自己劈了。
如今五岁,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祸还越闯越大!
“这孩子这么能闹腾,也不知道像了谁。”
秦慕宵默默转过头看着她。
“……不知道呢,我小时候可不爱上下乱窜,连放风筝都是我娘哄我出去的。”
还摔倒弄了一身牛粪,导致更不爱出去了。
楚云笺想了想自己幼年时……上树掏鸟窝,上房揭瓦,翻墙翻窗……
“……好吧,是像我,可我也没这样过,我从来没烧过宅子。”
秦慕宵脸皮子一抽抽:“……那,那可能确实有我的缘故。”
“娘!”
秦楚赢一路跑来,手里还举了一串糖葫芦:“娘,吃!”
他还小,但是很会讨人欢心,每次来都给备了小礼物。
纯粹是和秦慕宵学的。
她笑一笑:“娘不吃……”
“你娘不吃,爹吃!”
秦慕宵直接抽走,放在嘴里“咔嚓”一声咬破糖衣。
“爹!你怎么抢!”
他扑过来想抢回去,秦慕宵直接站起来,拎起他的后领子:“说!怎么又气你师父,还把书房给点着了,这皇宫这么大,都快让你嚯嚯完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意外!”
“意外也不行!”
“好了,秦慕宵,放下他——赢儿,你过来。”
她拉住秦楚赢,上下看看:“伤着没有?”
小娃娃摇摇头:“夫子护着我了,我没事。”
“可有道谢?”
“没来得及,因为夫子很生气。”
她笑起来,揉揉他的头发。
他的眼睛和鼻子像秦慕宵,其余的脸型轮廓,眉毛嘴巴都像她。
虽然还没张开,眼睛看着更圆,不像秦慕宵一样满是风情,脸也是圆圆的,可是已经初见雏形。
父母是谁,只看一看他,一目了然。
这样漂亮可爱的小脸,让梁凭也好几次都没狠下心凶他。
“那要去找夫子致歉和致谢了。”
秦楚赢爬上椅子,坐正,满脸疑惑:“赢儿应该谢谢夫子救了我的命,可是,赢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屋子烧了,夫子也受了惊吓,还为了保护你被火燎到了,”她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调轻柔,“虽然赢儿不是有意的,只是意外,可确实是因为你,给旁人带来了麻烦,只要是错了,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错就是错。”
“赢儿是皇帝,目光不应该只盘踞在自己身上,书房烧了,可要宫人清理?”
“嗯……要。”
“天寒地冻,宫人可会冷?”
“会。”
“书房还要重建,可是劳民伤财?”
“是……我明白了,”秦楚赢小大人似的点点头,“要给宫人和侍卫加银子,因为侍卫要防止别人过去,重建也要花银子……那就不建了,宫里人不多,我们换个地方学习,然后,赢儿找夫子道歉,都是赢儿调皮,让夫子受惊了。”
“还有呢?”
“还有,多谢夫子危急时刻就赢儿性命。”
“不错,去找夫子吧,夫子在偏殿呢。”
秦楚赢点着头,跳下去就走,又回来行礼告辞。
秦慕宵“咔嚓咔嚓”地吃着冰糖葫芦,贴贴她:“还算孺子可教,不过这么皮,别惹出什么大祸来。”
“等他再长几岁……就让他出去走走,见一见世情百态。”
“那学武就得下功夫了……”他“啪”一声,把签子拍在新桃端着的托盘上,摆手让她下去,“想让他几时去,去哪?”
“等他……十二三岁如何?他有你的学武天赋,又聪慧过人,自然是去边关历练。”
“毕竟他往后——也有狂风骤雨。”
岁月如梭,秦楚赢年岁渐长,在秦慕宵的鞭打之下,武艺已经上数了。
梁凭也是日渐满意,策论字字珠玑,隐隐有当年张忆的影子。
随着太后还政,新帝虽然年少,但经历磨炼,渐渐有了帝王风范。
朝堂上,血水四流。
朝臣们不敢多言,跪倒一片。
“朕是皇帝,出身经历不必你们置喙,想让朕做傀儡,朕便先叫你们做孤魂野鬼,拖下去,别脏了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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