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社区“老同事探亲会”的爆笑重逢与笑中带泪的岁月回响
清明的细雨刚打湿社区的青砖路,李淑琴举着手机支架往活动室跑时,被个褪色的帆布包绊了个趔趄。包上印着“山西机床厂”五个字,边角磨得发白,拉链上还挂着个生锈的钥匙扣——不用问,准是从山里来的老同事带的行李。
“家人们!社区年度大戏‘老同事探亲会’开幕啦!”李淑琴笑得镜头都在颤,“今天主打一个‘岁月是把杀猪刀,见面先笑后抹刀’,错过这场跨越半世纪的重逢,得等下辈子才能围观!”
弹幕里的“哈哈”像被雨水泡开的茶叶似的涌出来:
“这帆布包比我爸岁数都大!包浆都快赶上古董了!”
“老同事见面会不会先比谁的假牙更亮?我赌李奶奶赢!”
“杨师傅的花秋裤准备好当‘见面礼’了吗?毕竟是社区吉祥物!”
话音未落,活动室的门被推开,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背微驼的老爷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胸前别着枚褪色的毛主席像章,一看见杨永革就喊:“小杨!你这头发比车间的机床还稀!”
杨永革正蹲在地上擦桌子,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他盯着老爷子半天,突然蹦起来:“王师傅!您怎么来了?我以为您早回沈阳了!”两人抱在一起,杨永革的花秋裤被中山装的纽扣勾住,拽出个小口子,露出里面补过的补丁,像朵灰色的花。
这场探亲会是社区自发组织的,专门邀请当年从山西深山军工基地一起迁来的老同事,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二三十年没见了。李奶奶一早就杀了只鸡,杨永革烙了两锅油饼,周砚田把鸡窝里最壮的鸡孙逮出来当“活道具”,说“让老同事看看咱现在的日子”。
李奶奶看见当年的师姐赵桂芝时,手里的鸡毛掸子差点掉在地上。赵桂芝穿着件红底碎花的棉袄,袖口还打着补丁,跟李奶奶当年的红运动背心倒是挺像。“淑琴!你这嗓门还是跟当年在车间喊号子似的!”赵桂芝拉着李奶奶的手,指腹上的老茧蹭得李奶奶手疼,“当年你抢我饭盒里的窝窝头,我可记到现在!”
“那是你饭量大,吃不完浪费!”李奶奶笑着捶她,漏风的牙床让说话有点漏风,“你当年织的毛衣,袖口总比别人短三寸,是不是偷工减料?”两人笑作一团,眼泪把皱纹都泡软了,旁边的老同事们跟着起哄,把活动室的屋顶都快掀了。
周砚田的老搭档孙大爷带来了个惊喜——当年在深山里用的工具包,里面装着半截钢锯条、一个缺角的扳手,还有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面是十几个年轻小伙站在机床前,周砚田穿着工装,举着扳手笑得露出白牙,旁边的孙大爷比着“胜利”手势,手指上还缠着纱布。
“老周,你看你当年多瘦!”孙大爷举着照片,手抖得厉害,“就这张照片,我藏在工具箱里带了半辈子!”周砚田的眼睛突然红了,他从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个用塑料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半块当年分的月饼,硬得像块石头:“我这还有个念想,当年中秋节你分我的,没舍得吃。”
全场突然静了,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杨永革偷偷抹了把脸,花秋裤上的补丁被眼泪洇得更深,李奶奶举着鸡毛掸子往他背上拍:“大老爷们哭啥!当年在山里抢窝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最热闹的是“忆苦思甜”环节。王师傅说当年冬天没有暖气,一群人挤在大通铺,杨永革总抢他的棉被,结果两人冻得抱在一起取暖;赵桂芝说李奶奶当年为了抢车间的先进奖状,半夜起来擦机床,把机油蹭了满脸;孙大爷说周砚田当年追媳妇,偷偷把食堂的白面馒头往女方饭盒里塞,被主任逮住罚了三天义务劳动。
杨永革的脸涨得通红,像当年被主任批评时的样子:“王师傅您记错了!是您总抢我腌的萝卜干!”王师傅举着拐杖敲他的花秋裤:“你这小子,当年偷喝我藏的二锅头,现在还嘴硬!”两人追打着绕圈,把周砚田的鸡窝都撞翻了,鸡孙们吓得往老同事们的裤腿里钻,引得一片哄笑。
中午的饭桌上,老同事们围着铁锅炖鸡,李奶奶的油饼被抢得精光。赵桂芝往李奶奶碗里夹了块鸡腿:“多吃点,当年你总说我饭量大,现在我让着你。”李奶奶把鸡腿往她碗里推:“你牙口比我好,我啃不动这硬骨头。”两人推来推去,鸡腿掉在地上,被周小砚叼走,引得众人笑到拍桌子。
王师傅突然指着杨永革的花秋裤笑:“小杨,你这裤子比当年的工装还破!是不是还跟当年一样,工资都给媳妇买雪花膏了?”杨永革挠着头笑:“现在不用买雪花膏了,她嫌我花秋裤上的福字太土,非让我换条新的。”李奶奶在旁边接话:“他那是舍不得换,说这福字能辟邪,比你的二锅头管用!”
下午的“车间技能重现”把气氛推向高潮。老同事们找来当年的扳手、螺丝刀,比谁拧螺丝快,杨永革的手抖得拧不紧,王师傅抢过扳手,三两下就搞定,得意地说:“姜还是老的辣!”李奶奶和赵桂芝比谁叠工装快,两人的手指都不灵活了,把工装叠成了团咸菜,引得年轻人们直笑。
孙大爷突然从工具包掏出个哨子,“嘀嘀”吹了两声,跟当年车间开工的哨声一模一样。老同事们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孙大爷红着眼圈喊:“当年咱在山里,就听这哨声上工、吃饭、开会……现在听着,还想往车间跑呢!”
李奶奶突然站起来,扯着嗓子喊起当年的号子:“同志们加把劲哟!机床转得欢哟!”老同事们跟着喊起来,声音沙哑却有力,把活动室的玻璃都震得嗡嗡响,周砚田的鸡孙们吓得“咯咯”叫,老三的老花镜又掉了,这次掉进了鸡食盆里,沾了满脸的小米。
离别的时候,老同事们互相往包里塞东西。李奶奶给赵桂芝装了袋糖蒜,说“比当年的萝卜干下饭”;杨永革把花秋裤脱下来,非要给王师傅当纪念品,王师傅笑着踹他:“我才不要你这破裤子,下次去沈阳,给我带两坛李淑琴的酱菜!”
孙大爷抱着周砚田送的鸡崽,眼泪掉在鸡毛上:“老周,明年我还来,咱再比比谁的鸡下蛋多!”周砚田拍着他的背:“一定来,我给你留着最肥的鸡!”
送别的车开出社区时,老同事们从车窗里往外挥手,李奶奶举着红绸扇追了老远,杨永革的花秋裤在风里飘,像面小小的旗子。周砚田的鸡孙们站在花坛上,对着汽车“咯咯”叫,像在说“再见”。
李淑琴编辑完当天的视频,标题写成《当军工老同事重逢,半个世纪的玩笑还在继续》。后台数据显示,这场直播吸引了一百二十万人观看,有年轻人留言说“看着看着就哭了,我爷爷也总跟我讲他们当年的事”,有中年人说“突然觉得老一辈的友谊真硬核,吵吵闹闹就能过一辈子”。
她看着窗外,活动室的灯还亮着,杨永革正帮李奶奶收拾桌子,周砚田在给鸡窝添稻草,王师傅坐过的椅子上,还留着枚毛主席像章。李淑琴突然觉得,这场探亲会比任何庆典都动人——不是因为重逢多热闹,是这群一起吃过苦、挨过冻、抢过窝头的人,老了还能像当年在山里一样,笑着骂对方“老东西”,把半个世纪的岁月,过成了热热闹闹的牵挂。
明天大概还会有新的念想吧?李淑琴笑着想。或许是杨永革开始学用智能手机,想跟王师傅视频;或许是李奶奶把酱菜坛装满,等着赵桂芝来拿;或许是周砚田给鸡崽编了个小笼子,准备明年寄给孙大爷,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能一起笑了半个世纪,还能接着笑下去的人,才是这辈子最该放进心里的“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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