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社区“春日种花大赛”的魔性播种与笑到扶墙的园艺灾难
惊蛰的雷声刚滚过社区的屋顶,李淑琴举着手机支架往广场跑时,被个装满花籽的铁皮盒绊了个趔趄。盒盖摔开,各色花籽撒了一地,其中一粒滚到杨永革的花秋裤旁——他正蹲在地上刨土,裤腿沾着的泥块掉下来,把花籽埋成了“微型坟墓”。
“家人们!社区首届春日种花大赛开赛啦!”李淑琴笑得镜头都在颠,“今天主打一个‘老年组种地盲盒’,牡丹种成野草,玫瑰长出喇叭花,错过这场年度园艺车祸现场,得等明年惊蛰才能围观!”
弹幕里的“哈哈”像刚破土的春笋似的冒出来:
“杨师傅这刨土姿势,是想把地球挖穿吗?”
“这花籽混得比我家的杂粮还乱!种出来怕是个‘百花园’(杂草版)!”
“李奶奶呢?她的‘祖传牡丹籽’该不会被煤球当猫粮吃了吧?”
话音未落,李奶奶拎着个青花瓷花盆往花坛走,花盆里装着半盆黑土,她说是“老家带来的营养土,能让牡丹开成树”。她穿着那件红运动背心,外面套了件蓝布褂子(袖口沾着去年的酱菜汁),手里攥着包牡丹籽,往主席台上一站,气场比大扫除时还足:“都给我听好了!今天种花要‘按图索骥’,谁要是把花籽撒错地方,我就把他的花盆扣在头上!”话刚说完,她脚下被杨永革刨出的土坑绊了一下,青花瓷花盆“哐当”摔在地上,土撒了一地,牡丹籽滚得像群逃跑的黑芝麻。
这场种花大赛是街道办为了“绿化社区”搞的,允许街坊们自带花籽和工具,赛后评比“最美花苗”——结果带来的除了正经花籽,还有周砚田的“鸡粪肥”(说“纯天然,比化肥好使”)、王大爷的“陈年大蒜”(说“种下去能开水仙,我去年试过”)、刘阿姨的“鹦鹉吃剩的小米”(说“说不定能长出谷子,给鸡当饲料”),最离谱的是张大妈,居然扛来棵塑料梅花树,说“不用浇水不用管,四季开花”。
周砚田的鸡家族是“施肥小分队”。公鸭负责把鸡粪叼到各户的花盆旁,母鸡则用爪子扒土掩盖,周小砚和李小芳蹲在周砚田的中山装口袋里,监督谁的花盆土不够肥,老三戴着老花镜,像个农艺师似的盯着花籽,时不时“咯咯”叫两声,像在提建议。杨永革举着锄头打趣:“老周,你家鸡是来参赛还是来施肥的?我看像‘鸡粪批发商’!”周砚田瞪他一眼:“我家鸡粪种出来的花,比你带的月季香十倍!”
第一个下种的是李奶奶。她把摔出来的牡丹籽捡起来,往张大妈的塑料梅花树底下塞,嘴里念叨“借点贵气”,结果张大妈举着红绸扇拍她的手:“你这是想让牡丹长在塑料树上?当我傻啊!”两人抢牡丹籽时,把旁边王大爷的大蒜碰倒了,蒜瓣滚进杨永革的花池里,杨永革正往池里撒玫瑰籽,一锄头下去,把蒜瓣刨成了“蒜泥”。
“这叫‘蒜香玫瑰’!”杨永革举着沾着蒜泥的锄头喊,“开花自带香味,驱虫效果一流!”李奶奶往他花池里扔了块土疙瘩:“我看是‘臭虫玫瑰’,谁闻谁跑!”杨永革不乐意了,把蒜泥往李奶奶的花池里撒:“给你的牡丹加点料,开出来的花带辣味!”
最离谱的是刘阿姨的“小米种花法”。她把鹦鹉吃剩的小米撒在周砚田的鸡粪肥上,说“谷子配鸡粪,绝配”,结果刚撒完,周小砚突然从口袋里飞出来,对着小米猛啄,把刘阿姨的老花镜都啄掉了,镜片摔在地上,裂纹像朵开在泥土里的花。
“快看!周小砚会间苗!”王大爷举着水壶喊,“比老杨的锄头好用!”刘阿姨气得去赶周小砚,结果踩翻了自己的小米袋,小米撒了一地,老三带着鸡孙们冲过来,把小米啄得一粒不剩,连带着杨永革刚撒的玫瑰籽也啄走了不少,气得杨永革举着锄头追鸡,把花池刨得像月球表面。
中午的“花盆改造赛”把混乱推向高潮。规则是用废品改造花盆,杨永革把张大妈的瘪锅(上次大扫除剩的)钻了个洞,说“这叫‘铁锅牡丹盆’,接地气”;周砚田把鸡窝的旧竹筐拆开,编了个圆形筐,说“透气,花根长得壮”;李奶奶最绝,把摔破的青花瓷花盆碎片拼起来,用红绸带绑成个“破碎艺术盆”,说“残缺也是美”。
张大妈拿着改造后的塑料梅花树往地上插,结果树杈戳到了杨永革的铁锅盆,把盆底的洞捅得更大,杨永革举着铁锅追打张大妈:“你赔我花盆!这是我好不容易钻的洞!”张大妈举着梅花树挡:“我这是帮你‘扩大排水系统’,懂不懂园艺!”
“我宣布!”李奶奶举着破碎花盆当话筒,“花盆改造冠军是——周砚田的竹筐!”众人都愣了,周砚田抱着竹筐,筐底还沾着鸡粪:“为啥是它?连个釉彩都没有!”李奶奶憋着笑说:“因为它最‘生态’,鸡粪配竹筐,花长得比谁都壮,这才是种花的真谛!”
收摊时,杨永革拎着带洞的铁锅盆,花秋裤上沾着鸡粪和玫瑰籽,像个移动花园;李奶奶抱着破碎艺术盆,红绸带把碎片绑得像个粽子;周砚田的竹筐里多了几颗玫瑰籽(鸡孙们没啄干净的),老三的老花镜找到了,镜片裂纹更明显了;张大妈举着塑料梅花树,树杈上挂着杨永革的玫瑰籽袋,像串绿色的果子。
“明天还种不种?”李奶奶踢了踢地上的小米壳,“我带点新牡丹籽,保证比今天的饱满。”
“种!”杨永革把铁锅盆往她竹筐旁放,“下次咱搞‘无土栽培’,用张大妈的破锅装水,我就不信还能长出杂草!”
李淑琴编辑完当天的视频,标题写成《当社区种花大赛变成“种地灾难”,全网笑到锄头都扛不动》。后台数据显示,这场直播吸引了一百一十万人观看,有年轻人留言说“看完想回家帮爷爷种花,哪怕把月季种成仙人掌”,有中年人说“突然觉得春天的快乐很简单,一群人在泥土里瞎折腾也开心”。
她看着窗外,广场的花坛被刨得坑坑洼洼,杨永革正帮李奶奶把破碎花盆摆回花池边,周砚田在给竹筐盖遮阳布,刘阿姨在捡地上的小米壳,张大妈举着塑料梅花树往杨永革的铁锅盆里插,说“给你当装饰”。李淑琴突然觉得,这场种花大赛比任何花园都动人——不是因为花长得多好,是人老了还能这样,为了一粒花籽、一把泥土吵得面红耳赤,转脸又笑着帮对方扶花盆,把初春的日子过得土香土气,却又生机勃勃。
明天大概还会有新的意外吧?李淑琴笑着想。或许是杨永革的铁锅盆长出了蒜苗,或许是李奶奶的破碎盆开出了喇叭花,或许是老三的老花镜被花籽埋了,秋天长出棵“眼镜花”,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能一起在泥土里笑到扶墙的人,才是这辈子最该珍惜的“花友”啊。
作者有话说
写完这一章节,盯着屏幕上那些鸡飞狗跳的热闹场景,突然想跟大家念叨念叨这个社区的来龙去脉。
你们别看李奶奶、杨永革他们天天拌嘴打闹,像群没长大的孩子,这背后藏着段沉甸甸的日子。这个社区啊,不是普通的街坊邻里凑一块儿——最早是1963到1965那几年,从全国各大城市抽调的军工骨干,带着家眷搬到山西深山里搞建设,后来又整体迁到了太原,才有了现在的社区。
所以这里的人,关系从来不是“点头之交”那么简单。张大爷可能是杨永革当年的老师傅,李奶奶年轻时跟周砚田的媳妇在一个车间缝过军大衣,王大爷家的儿子,说不定是刘阿姨看着长大的。他们喊“老杨”“老李”,喊的不只是街坊,是几十年一起吃过大锅饭、扛过工具箱、在车间里比过技术的“战友”。
那些看似离谱的热闹——拔河时能拽断绳子,种花能把牡丹籽撒成黑芝麻,火锅派对能让仙人掌喝饱麻辣汤——其实都是因为“太熟了”。熟到可以随便抢对方碗里的肉,熟到能拿对方的花秋裤开一辈子玩笑,熟到哪怕吵得脸红脖子粗,转脸还是会把晒好的被子往对方窗台上搭。
这种熟,是军工大院里传下来的“底色”。当年在深山里,谁家孩子没人看,全楼的阿姨轮流带;谁家里缺粮了,隔壁师傅会默默塞过来两个窝窝头;车间里搞技术攻关,一群人能在机器旁守三天三夜,累了就轮流靠在工具箱上打盹。这种“不分你我”的热乎劲儿,像社区老槐树上的年轮,一圈圈刻进了日子里。
所以写他们的故事时,总觉得笔下的笑声里,藏着点别的东西。是李奶奶举着红绸扇追打杨永革时,眼里藏不住的惦记;是周砚田的鸡总往杨永革的花池里跑,却没人真的生气;是张大爷的假牙卡进拔河绳里,大家笑完了还是会七手八脚帮他找。
这一万多字,写的不只是社区里的乌龙闹剧,是一群一起走过大半生的人,把日子过成了“热热闹闹的牵挂”。他们的热闹,带着点笨拙,带着点疯癫,却比任何精致的剧本都动人——因为那是真的把对方当成了“自家人”。
往后啊,这社区的热闹估计还得继续。说不定哪天山里的老同事来串门,又会掀起新的“风波”。但不管怎么闹,他们心里都清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从来不是别人,是这辈子最亲的“自家人”。
谢谢你们愿意看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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