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社区“中秋奇趣宴”与月光下的团圆诗篇
秋分刚过,李淑琴就踩着晨露往社区小广场的老槐树上挂灯笼。红灯笼是去年中秋剩下的,边角有点褪色,被她用金线缝了圈花边,看着倒像新做的。“中秋就得红火火的!”她踩着梯子往树杈上系灯笼绳,绳结打了个“团圆结”,是年轻时跟母亲学的,“当年在纺织厂,中秋晚会的灯笼都是我扎的,比这花哨多了。”
树下围着群老人,手里都拎着稀奇物件。杨永革扛着个藤编筐,里面装着野栗子、山核桃,还有个用玉米皮编的兔子灯,耳朵歪歪扭扭的,是石蛋昨天编了一下午的成果。“部落里过中秋,就用松枝扎火把,比灯笼亮堂。”他用手指戳了戳兔子灯的耳朵,“就是这兔子看着像刺猬,石蛋把尖刺都编出来了。”
石蛋正蹲在地上给兔子灯粘棉花,听见这话急得直摆手:“这是长毛兔!部落里的长毛兔耳朵上就有绒毛!”他手里的棉花是从张大妈家旧棉袄上拆的,白花花的沾了满手,“杨大哥说粘了棉花,兔子灯在月光下会发光。”
张大妈拎着个竹篮从巷口走来,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月饼——其实是用糯米粉做的米糕,上面印着她用桃核磕的花纹,像朵歪歪扭扭的桂花。“买的月饼太甜,自己做的软和,适合咱们这牙口。”她从篮子里掏出块米糕塞给李淑琴,“尝尝?放了桂花糖,去年腌的桂花,香着呢。”
周砚田抱着个陶罐子,里面装着给老三做的“鸡月饼”——用玉米面混合鸡肝泥捏的小圆饼,上面插着根野菊花。“它也得过节。”他把罐子放在石桌上,老三立刻凑过来啄了一口,菊花瓣掉了满脸,引得大家笑个不停,“你看,它知道是过节,吃得比平时香。”
王大爷背着个布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是捡来的银杏果。“这玩意儿埋在炭火里烤着吃,比瓜子香。”他去年烤银杏果时忘了看火,烤糊了半口袋,今年特意带了把小扇子,“这次保证不糊,糊了我就表演学驴叫。”
中秋宴的主题是“老物件新花样”——每个人都得用家里的老物件做道中秋吃食,或者搞个小玩意儿。李淑琴在公告栏上写规则时,特意加了条“最有回忆奖”:“不光要好吃好看,还得有故事,故事听得人眼眶发热的,加十分!”
杨永革的“野栗糕”最有部落味。他把野栗子煮熟了捣成泥,拌上蜂蜜,用石臼捶得糯糯的,再用松针垫底装盘,说“当年在部落,阿花就用松针当盘子,说能沾点松木香”。石蛋在旁边帮忙摆造型,把栗子糕捏成小兔子的形状,结果捏得四不像,倒像块长了耳朵的石头。
张大妈的“桂花米糕”藏着老故事。她边蒸米糕边给大家讲:“我嫁过来那年中秋,婆婆就教我做这个。她说米糕要蒸得发起来,日子才能过得兴旺。”她指着米糕上的桂花印,“这花纹是用我婆婆的银簪子磕的,银簪子后来丢了,我就用桃核代替,照样能磕出花来。”
周砚田的“鸡肝月饼”其实是道硬菜。他把鸡肝泥和玉米面混合,加了点野山椒,烤出来的饼子辣乎乎的,老三吃得直扇翅膀。“这是照着我爹当年的做法做的。”他给每个人递了块,“我爹是猎户,中秋在山里打猎,就用篝火烤这个当干粮,说吃了能抗寒。”
王大爷的“烤银杏果”最惊险。他在地上挖了个小坑,把银杏果埋进去,上面盖着炭火,手里攥着小扇子扇风,眼睛瞪得像铜铃。“当年插队时,我们在麦场烤银杏果,烤爆了一颗,溅了我一脸灰。”他笑着扇了扇火,“现在有经验了,离三尺远,安全!”
最热闹的是“老物件展览”。杨永革带来个军用水壶,壶身上刻着“为人民服务”,是他年轻时在林场得的奖品,“当年中秋巡山,就靠这水壶装热水,壶底还能烤红薯。”张大妈掏出块绣着鸳鸯的手帕,边角都磨破了,“这是我结婚时的陪嫁,当年中秋走亲戚,就用它包喜糖。”
周砚田的老物件是个铜哨子,挂在红绳上,哨子上刻着只小鸡。“这是我儿子小时候的玩具,他总说吹哨子能叫鸡。”他把哨子递给石蛋,“你试试,看能不能叫动老三。”石蛋使劲一吹,哨子“吱呀”响了一声,老三吓得扑腾着翅膀躲到周砚田身后,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李淑琴的老物件最特别——是本泛黄的相册,里面贴着她年轻时的照片。有张是在纺织厂中秋晚会上拍的,她穿着蓝色工装,举着个纸糊的灯笼,笑得眼睛眯成了缝。“那时候没什么钱,灯笼是用废报纸糊的,蜡烛是厂里发的,但比现在买的灯笼还亮。”她用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你看这灯笼上的字,是我用红墨水写的‘团圆’,歪歪扭扭的,却比现在的印刷字暖心。”
月亮升起来时,大家把桌子搬到老槐树下,灯笼的红光映着月光,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暖暖的。杨永革打开军用水壶,给每个人倒了点桂花酒,“这是用后山的野桂花泡的,喝着不辣,有点甜。”张大妈把米糕切成小块,分给大家,“吃块米糕,团团圆圆。”
石蛋举着兔子灯在广场上跑,玉米皮兔子在月光下晃晃悠悠,像真的在蹦跳。老三跟在他后面追,红绳辫上的玻璃弹珠在月光下闪着光,像颗会跑的小星星。“慢点跑!别摔着!”李奶奶在后面喊,声音被风吹得软软的。
王大爷的银杏果终于烤好了。他用树枝扒开炭火,金黄的银杏果滚出来,带着股焦香。大家伸手去拿,烫得直搓手,却没人舍得放下。“当年在麦场,我们就这么烫着手吃,边吃边看月亮,说月亮里的嫦娥也在吃月饼呢。”王大爷咬了口银杏果,眯着眼睛笑,“现在吃着,还是当年的味儿。”
周砚田掏出铜哨子,轻轻吹了声。这次老三没躲,反而“咯咯”叫着凑过来,用头蹭他的手。“你看,它记起来了。”周砚田笑着给老三喂了块鸡肝月饼,“我儿子小时候,就这么吹哨子叫它吃饭,一晃都二十年了。”
杨永革突然提议:“咱们来猜灯谜吧!我来出一个——‘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水里过日子,岸上来睡觉’,打一动物。”石蛋举手抢答:“是青蛙!部落里的池塘里有好多!”杨永革笑着点头,从筐里掏出颗野栗子给他当奖品。
张大妈也出了个灯谜:“‘身体白又胖,常在泥中藏,浑身是蜂窝,生熟都能尝’,打一食物。”李淑琴立刻说:“是藕!我年轻时在纺织厂,中秋食堂就做藕夹肉,香得很。”张大妈赶紧给她递了块米糕,“答对了,奖你块桂花糕!”
月亮爬到头顶时,大家围着老槐树唱起了老歌。杨永革唱的是部落的歌谣,调子古怪却透着欢快;张大妈唱的是《十五的月亮》,声音有点跑调,却格外认真;李淑琴和王大爷合唱《东方红》,唱到高潮时,石蛋也跟着哼哼,虽然不知道歌词,却唱得一脸正经。
老三蹲在周砚田脚边,偶尔“咯咯”叫两声,像是在伴唱。灯笼的红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子。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大概是在放孔明灯,一盏盏红灯笼慢慢升向天空,与月亮交相辉映。
“明年中秋,咱们搞个‘月宫探险’!”杨永革喝了口桂花酒,脸红红的,“用纸板做个月亮船,谁能说出三个跟月亮有关的故事,就能当船长!”石蛋立刻举手:“我知道!嫦娥奔月、玉兔捣药,还有……还有部落里说月亮是太阳的弟弟!”
张大妈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那明年你当船长,我们都听你的。”李淑琴掏出小本本,在上面写着“中秋后续计划”,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收拾东西时,月亮已经往西斜了。杨永革的藤编筐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野栗子壳;张大妈的竹篮里还剩两块米糕,她用手帕包好,说要带给刘阿姨尝尝;周砚田的陶罐子空了,老三正舔着罐底的残渣;王大爷的布口袋里装着大家没吃完的银杏果,说要带回家给孙子吃。
石蛋的兔子灯烧完了蜡烛,耷拉着耳朵像只累坏的兔子。他把玉米皮兔子拆开,说要重新编个老虎灯,“明年中秋,我要做个最威风的老虎灯!”杨永革笑着说:“好,到时候咱们用松枝给老虎灯做尾巴,比兔子灯还威风。”
回家的路上,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李淑琴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老槐树上的红灯笼,灯笼在风里轻轻晃,像颗跳动的心脏。她突然觉得,这个中秋宴比任何精致的宴席都动人。
中秋的意义从来不是月饼多甜、灯笼多亮,而是月光下有群愿意陪你吃块糙米糕、听你讲老故事、跟你一起唱跑调老歌的人。这些热热闹闹的瞬间,就像天上的月亮,不耀眼,却温柔,把平凡的日子都照得暖暖的,像裹了层桂花糖。
至于明年的“月宫探险”会不会遇到阴雨天?谁知道呢。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这群人聚在一起,就算没有月亮、没有灯笼、连米糕都烤糊了,也会笑得像今晚一样开心。因为最好的团圆,从来不是完美的夜晚,而是身边有群能让你觉得“在一起就是过节”的人啊。
巷子里的灯亮了,每家每户的窗户都透着暖光。杨永革在储藏室里摆弄竹篾,大概在琢磨明年的月亮船;张大妈坐在灯下,给米糕袋子缝花边,准备明天送给刘阿姨;周砚田在鸡窝旁给老三添食,老三正蹲在他脚边打盹;王大爷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给孙子讲今晚的灯谜,声音被月光泡得软软的。
石蛋趴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手里攥着杨永革给的野栗子。他突然觉得,这个被月光、笑声和桂花香填满的中秋,成了心里最亮的光,比任何灯笼都暖,比任何月亮都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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