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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的单身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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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社区“冬日暖锅宴”与围炉旁的烟火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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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社区“冬日暖锅宴”与围炉旁的烟火长卷

霜降过后,社区的梧桐叶落得满地都是。李淑琴踩着碎金似的落叶往小广场搬煤炉,炉口还带着去年冬天的煤渣,被她用铁丝刷得锃亮。“今儿起风了,正好适合吃暖锅!”她往炉膛里塞了把柴,火苗“噼啪”舔着木柴,映得她脸颊通红,“我妈以前总说,冬天下雪就得围炉吃锅子,汤咕嘟着,人暖乎乎的,日子就有奔头。”

杨永革扛着口黑铁锅从楼道里出来,锅沿还沾着点锈,是他在储藏室翻出来的老物件。“这锅比石蛋岁数都大,”他用袖子擦了擦锅面,露出暗沉的铁色,“当年在林场守山,大雪封山时就用这锅炖野兔,连汤带肉吃下去,能扛住零下二十度的风。”

石蛋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铁皮桶,里面装着捡来的干树枝。“杨大哥说这锅得用树枝烧才香,”他把树枝往炉边堆,桶底的铁锈蹭了满手,“部落里的铜锅就是架在篝火上炖肉,树枝烧的火最旺,肉熟得快!”

张大妈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切好的白菜、萝卜,还有块冻得硬邦邦的豆腐。“昨儿赶集买的老豆腐,冻过之后有蜂窝眼,吸汤!”她掀开蓝布罩子,露出裹在布里的腊肉,“这是我女婿从乡下捎来的,去年腌的,肥瘦相间,炖在锅里香得能掀了房顶。”

周砚田抱着个陶瓮,里面是用老母鸡炖的高汤——其实是给老三熬的鸡骨汤,他特意多炖了些,撇去浮油装在瓮里。“暖锅的汤得鲜,”他把陶瓮放在煤炉旁温着,老三蹲在旁边啄地上的菜叶子,“我爹以前总说,汤好,锅里的菜就差不了,就像人心里暖,日子再冷也能过。”

王大爷背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红薯、土豆,还有几个冻柿子。“这红薯是我在阳台种的,不大但甜,”他掏出个冻柿子往石桌上一拍,柿子“噗”地裂开,露出蜜色的果肉,“冻柿子蘸白糖,比冰棍还爽口,等会儿锅开了吃,冰火两重天!”

暖锅宴的规矩是“凑份子”——每家带点食材,不管贵贱,能往锅里添的就行。李淑琴在煤炉旁摆了张长条木桌,是从社区活动室借来的,上面铺着张红格子桌布,边角磨破了,她用毛线绣了圈花边,看着倒像块新桌布。“今天不评比,就图个热乎,”她给每个人发了双竹筷,筷子上刻着简单的花纹,是周砚田用废竹片削的,“谁要是吃得最慢,就得给大家讲个冷笑话,冻冻脑子!”

杨永革先把铁锅架在煤炉上,往里面倒了半锅周砚田的鸡骨汤。汤一烧开就“咕嘟咕嘟”冒泡,带着股淡淡的肉香。他把腊肉切成薄片扔进去,油花立刻浮上来,“这叫‘打底’,就像盖房子得先打地基,肉香渗进汤里,菜才好吃。”

张大妈紧跟着下了白菜和萝卜,菜叶子在汤里翻了个身,立刻软了下来。“白菜得最后下,”她用筷子把菜往锅底按,“我婆婆以前说,白菜吸味,煮太早了就成了‘菜渣子’,没嚼头。”说着又扔了块冻豆腐,豆腐一遇热就“滋滋”冒小泡,像在锅里跳舞。

周砚田把自己腌的酸菜倒了小半碗进去。酸菜是用秋末的芥菜腌的,酸中带点咸,往汤里一撒,立刻激起股酸辣香。“解腻,”他给老三夹了块没放盐的萝卜,“吃多了肉,来点酸的开胃,就像日子过得太甜,也得有点酸滋味才像样。”

王大爷的红薯和土豆切得大块,扔进锅里“咚咚”响。“这玩意儿耐煮,得早下,”他用筷子戳了戳土豆,“等会儿炖得面面的,一抿就化,比肉还香。”石蛋在旁边咽口水,眼睛盯着锅里的红薯,手里的筷子在桌布上划来划去,像在画红薯的样子。

煤炉的火苗越烧越旺,锅里的汤翻滚得更欢了,白雾腾腾地往上冒,把每个人的眼镜都熏得模糊。杨永革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水汽顺着指缝流下来,“这才叫过日子的热气,”他指着锅里翻腾的菜,“你看这汤,混着肉香、菜香,就像咱们这伙人,凑在一起才热闹。”

中途添柴时出了点小意外。石蛋往炉膛里塞树枝,没留神把火星溅到了桌布上,烧出个小洞。他吓得脸都白了,张大妈却笑着用毛线在洞上绣了朵小花,“你看,这下更像朵腊梅了,冬天就得有花才好看。”杨永革在旁边打趣:“这叫‘锦上添花’,不过是用火星添的花!”

暖锅煮得差不多时,李淑琴端来碗辣椒油,是她用晒干的红辣椒捣的,里面拌了点芝麻。“能吃辣的自己加,”她往自己碗里舀了半勺,“我年轻时在纺织厂,冬天吃暖锅就靠这辣椒提劲,车间里没暖气,吃碗辣汤,浑身都冒汗。”

王大爷吃得最快,碗里的菜还没吃完,就开始讲冷笑话:“从前有个雪人,走着走着就化了——因为它没戴帽子!”大家听完都没笑,李淑琴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这笑话比外面的风还冷,罚你再吃三块腊肉!”

石蛋边吃边问杨永革:“部落里冬天吃什么?也有暖锅吗?”杨永革往他碗里夹了块冻豆腐:“部落里吃烤肉,架在篝火上,滋滋冒油,就是没这暖锅热闹。”他顿了顿,突然一拍大腿,“明年冬天咱们搞个‘篝火宴’,就在这小广场,我带你们烤野栗子!”

周砚田的老三蹲在桌腿旁,偶尔抬头啄他掉下来的肉渣。有次他夹了块腊肉想喂,被张大妈拦住了:“鸡不能吃太咸,回头给它单独炖点萝卜汤。”周砚田笑着把腊肉塞进自己嘴里:“还是你细心,我这当爹的都没你想得周到。”

风越刮越大,卷着梧桐叶在地上打旋。煤炉的烟囱“呜呜”响,像在跟风比赛谁的声音大。李淑琴往炉里添了块煤,火苗“腾”地窜起来,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发亮。“你们看这锅汤,”她用勺子搅了搅,“刚开始清清的,添了肉、加了菜,就成了稠稠的一锅,跟咱们这社区似的,人凑多了,日子就稠了,有滋味了。”

吃到后半程,大家都放慢了筷子,围在炉边聊天。张大妈说起年轻时带孩子,冬天没煤炉,就用砖头垒个小灶,烧柴煮白菜,孩子冻得缩在怀里,却吃得满脸通红;杨永革讲起林场的雪夜,几个守山人围在炉边喝酒,喝多了就唱歌,歌声能惊飞树上的雪;王大爷回忆起插队时,冬天在麦场看场,就着月光啃冻馒头,却觉得比现在的白面馒头香。

石蛋听得眼睛发亮,突然说:“我以后也要学杨大哥烤野栗子,学张大妈腌腊肉,学李奶奶做辣椒油!”杨永革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你学会了,就给咱们当‘冬日宴大厨’,我们都给你打下手。”

天色擦黑时,锅里的汤快熬干了,只剩下些浓稠的肉汁。王大爷把最后几块红薯埋进汁里,说“这叫‘收汁’,精华都在里头”。大家分着吃了,红薯吸足了肉香,甜中带咸,像把整个暖锅的滋味都装进了肚子。

收拾东西时,煤炉的火已经小了,只余下点火星。杨永革把黑铁锅倒扣在炉上,说明天再洗,“让锅巴借着余温烘烘,下次用更香”;张大妈把剩下的白菜叶打包,说要给刘阿姨家的兔子当饲料;周砚田抱着陶瓮往回走,老三跟在他脚边,肚子圆滚滚的,走得一摇一晃;王大爷用布袋子装着煤炉灰,说“这是好肥料,开春撒在菜地里,菜长得壮”。

石蛋拎着空铁皮桶,桶底的铁锈蹭了满裤腿。他回头望了眼渐渐暗下去的煤炉,突然说:“明年冬天,咱们把桌子再拼长点,让刘阿姨、周大爷他们都来,人越多越热闹!”李淑琴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让你杨大哥多带点腊肉,我多腌点酸菜,保证让你吃撑!”

回家的路上,风里带着煤烟和饭菜的混合香。路灯亮了,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一串连在一起的糖葫芦。李淑琴走在最后,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暖锅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踏实。

冬日暖锅的意义从来不是食材多贵、汤多鲜美,而是有群人愿意陪你围在炉边,听你讲过去的苦日子,陪你吃一碗热汤菜,哪怕锅里只剩下点肉渣,也能吃得眉开眼笑。这些混着烟火气的瞬间,就像煤炉里的余烬,看着不旺,却能焐热整个冬天,把平凡的日子都熬得稠稠的,带着股说不出的暖。

至于明年的篝火宴会不会遇到大雪?谁知道呢。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这群人还能凑在一起,就算雪下得埋了膝盖、风刮得睁不开眼、野栗子烤糊了,也会围在火边笑得像孩子,因为最好的暖锅,从来不是滚烫的汤,而是身边那群能让你觉得“有他们在,再冷也不怕”的人啊。

社区的窗户渐渐亮起来,每家每户都飘出饭菜香。杨永革在储藏室擦他的黑铁锅,锅沿的锈迹少了些,露出温润的铁色;张大妈坐在灯下缝桌布,那个被火星烧出的洞,已经变成朵栩栩如生的腊梅;周砚田在厨房给老三炖萝卜汤,锅里的水“咕嘟”响,像在哼首暖暖的歌;王大爷坐在被窝里看电视,手里捧着个烤红薯,甜香从门缝里钻出来,飘得满巷都是。

石蛋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手里攥着根没烧完的树枝。他突然觉得,这个被暖锅、笑声和煤炉香填满的冬日,成了心里最暖的灶,比任何炉火都旺,比任何阳光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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