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兵像被放出笼的野兽,踹开商铺的门板,劈开大户人家的朱漆大门。
绸缎庄里,华贵的绫罗被撕成碎片,缠在刀杆上当作旗帜;
粮米店和专营食盐的店铺被贼兵杀光了全部伙计;
那些前几日还在茶楼里听戏的富商,此刻被拖拽着跪在街心,金银细软从怀里滚出来,却换不来闯军半分怜悯。
九江城下被万人敌炸碎的贼将、被铅弹打穿胸膛的贼兵,此刻都化作了闯兵刀斧上的寒光。
“杀!给九江的弟兄报仇!”
杨大眼的吼声在巷子里回荡,他一脚踹开知府衙门的侧门,闯军蜂拥而入。
女人们的尖叫、孩童的哭喊、男人们的求饶,都被刀刃破肉的 “噗嗤” 声盖过。
有人从地窖里搜出窖藏的金银,立刻引来哄抢,亮闪闪的元宝在血泊里滚来滚去,映着抢钱者扭曲的脸。
刘宗敏坐在知府的太师椅上,看着亲兵们抬来一箱箱财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九江城下的憋屈、连日攻城的烦躁,都在这满堂的金银和城外的惨叫声里烟消云散。
“给每个弟兄分三两银子!”
他抓起一个镶玉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剩下的装车,往南京去!让那些官老爷看看,跟老子作对的下场!”
牛佺站在衙门外,听着巷子里传来的哭嚎,走过去观望。
他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被闯军一刀砍倒,孩子滚到他脚边,睁着眼睛望着他,嘴里还含着乳头。
牛佺猛地别过脸,胃里一阵翻涌:这不是报仇,这是屠城。
他一叹:“哎……这都怪何腾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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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
安庆已变成一座死寂的空城。
火还在燃烧,烟柱直冲云霄,死尸遍地,连鸟雀都绕着城郭飞。
刘宗敏骑着高头大马,看着满载财宝的车队和扛着战利品的士兵,大喜道:“总共得了多少好东西?”
杨大眼脸上却堆着亢奋的笑,对着刘宗敏抱拳躬身:
“回闯王的话,这安庆城真是块肥肉!光是粮仓就抄了七处,糙米、精米、杂粮堆得像小山,足有二十万石,够弟兄们吃上半年!
府库的银子只有百十两,但是,知府家的地库里有60万两银子。
其他官吏和富商家里也有大量存银,足足130万两。
安庆武库更是没让人失望!
火铳足足三百杆,还有30杆是带瞄准镜的新家伙,比咱们手里的鸟铳准头强十倍;
箭矢堆了三大车,铁簇、竹簇的都有,够弓箭营用三个月;
火药库虽被守军烧了一半,剩下的也有五千斤,配上咱们从九江江岸缴获的炮子,足够火炮营轰开南京城门!”
“还有火炮!” 杨大眼猛地提高声音,眼里闪着光,“城头上的虎蹲炮炮拆下来十二门,府衙后院还藏着两门新铸的红衣大炮,说是上个月刚从广东运来的,还没开过火呢!”
刘宗敏听得眉飞色舞,伸手拍了拍杨大眼的肩膀:
“好!还有呢?”
“丝绸、布匹装了五十车!” 杨大眼越说越起劲,“上等的杭绸、苏缎,还有很多棉花,不仅能给弟兄们做冬衣,将来拿出去换粮草、换兵器,都是硬通货!
对了,城东的木材行也被咱们抄了,上好的杉木、松木堆了半条街,正好能修船、造盾,比咱们沿途砍的杂木结实十倍!”
他顿了顿,凑近刘宗敏压低声音:
“府衙地窖里还搜出三箱金砖,一箱玉器,还有几十坛陈年的女儿红——那酒醇厚得很,闯王您晚上可得尝尝!”
刘宗敏仰头大笑:
“好!好个安庆城!没白来这一趟!你提议放弃九江,出其不意拿安庆,是对的!你,是收工,赏你一万两白银!”
杨大眼大喜:“谢闯王。”
刘宗敏望着东方南京的方向,眼中满是贪婪的光: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沿途收集物资,直达南京。
哈哈哈,相信,南京城里的好东西,比这安庆城多十倍!到了那儿,让弟兄们敞开了拿!”
“得令!”
杨大眼轰然应诺,转身对着队伍大吼,
“闯王说了,南京城里有金银、有绸缎、有好酒!谁先到,谁先挑!”
贼兵们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刘宗敏喜道:
“休息一天,后天继续进发。”
杨大眼急道:“不可,闯王,兵贵神速,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开拔,先拿贵池、再下铜陵,然后是芜湖、当涂,这就可以兵临南京城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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