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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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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焦滩噬魂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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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滩的晨雾泛着诡异的荧蓝色,阿樵的靴底碾碎一只荧光螺壳。昨夜从地窖带出的优昙花根缠在腕间,皮肤下隐约透出青铜色纹路——自焚毁梵文血后,他的右臂已不能弯曲,指尖稍一用力便迸出细碎的琉璃渣。

";潮水退了三寸。";沈墨瞳的银丝探入礁石缝隙,虎斑贝碎片在掌心拼出卦象,";申时二刻,噬魂礁现。";

小鱼蹲在滩涂边,木簪挑开一团腥臭的海藻。簪尖触到硬物的瞬间,腕间金印突然灼痛——藻团下埋着半截青铜臂骨,骨缝间嵌满优昙花根,每根藤蔓末端都挂着片冰玉棺残片。

";怀素的右臂……";阿樵的梵文锁链绞碎三根袭来的藤蔓,";比左腿骨还毒!";

沈墨瞳突然按住空洞的左眼窝,虎斑贝扎入臂骨裂缝:";二十年前,我在这里埋过东西!";贝面映出的画面让所有人僵住:暴雨夜的焦滩上,少年陆遗舟将青铜臂骨按进礁石,而她跪在血泊中,正用银丝将阿阮的残魂缝进臂骨关节。

";难怪优昙花根追着你不放……";阿樵的疤痕裂至肘部,青色血液滴在臂骨上,";你把阿阮的魂喂给了老秃驴的骨头!";

臂骨突然暴起,藤蔓缠住小鱼的脚踝往礁洞拖。胎记处的优昙花纹突然绽放,第九十九道怨魂的嘶吼震碎最近的冰玉棺残片:";这骨头在吞我的魂!";

沈墨瞳的银丝绞断五根藤蔓,虎斑贝碎片刺入臂骨关节:";陆遗舟用阿阮的魂当粘合剂!";贝面映出更骇人的真相——臂骨指节处嵌着枚玉蝉蛹,蛹壳上刻着";青盏";的生辰,丝线末端连着陆遗舟的琉璃心脏。

";姐姐,你的魂真耐用……";蛹壳突然裂开,顾青盏的残音混着潮声传来,";喂了二十年还没散。";

阿樵的梵文锁链缠住臂骨,青色火焰却顺着藤蔓反噬。他看见万历四十年的幻象:自己跪在焦滩上,怀素用青铜臂骨蘸着优昙花汁,在他脊背刻下第二道梵文。而递刀的,竟是双眼完好的沈墨瞳!

";你当年……";锁链突然绷断,阿樵的右臂彻底琉璃化,";亲手刻过我的骨头!";

沈墨瞳的银丝突然暴走,绞碎三块礁石:";我的记忆被改过!";空洞的左眼窝钻出优昙花根,根须刺入臂骨裂缝。怀素的右臂突然浮空,五指张开抓向潮汐——三百具冰玉棺从海底升起,棺盖内侧的星图正与焦滩礁石群呼应。

";这才是真正的观星台……";陆遗舟的残音混在浪声中,";潮汐即星轨,噬魂礁即阵眼!";

小鱼突然被拖入礁洞,木簪卡在岩缝间。洞壁渗出的银粉树脂凝成温九娘的脸:";好姑娘,该补最后一盏灯了!";树脂裹住她的胎记,优昙花根在皮下疯长,第九十九道怨魂的尖啸震塌半边洞窟。

阿樵的琉璃右臂插入岩壁,梵文血凝成刀刃:";老妖婆,你的灯该灭了!";刀刃劈开树脂脸的刹那,整片焦滩突然倾斜——涨潮的浪尖上,三百根青铜柱的虚影刺破晨雾,柱顶花苞中裹着的,全是不同年龄的沈墨瞳!

礁洞岩壁在梵文血焰中映出鬼魅光影,阿樵的琉璃右臂卡在青铜星图裂缝里。沈墨瞳的银丝绞住三具复刻体的脖颈,虎斑贝碎片扎进她们空洞的左眼窝:";陆遗舟,你连潮汐涨落都算作阵眼!";

";潮汐算什么?";温九娘的残魂从星图中渗出,玉蝉蛹碎片凝成虚影,";这三百根青铜柱吃的,是月升月落的三百种怨气!";她指尖轻点,涨潮的浪尖突然凝成冰玉棺形状,棺中浮出怀素右臂骨的虚影——那五指正捏着阿阮残魂的咽喉!

小鱼突然撞向星图中央,木簪刺入";癸未年霜降";的刻痕。胎记处的优昙花根暴起,缠住怀素虚影的腕骨:";把阿阮还来!";根须触及魂体的刹那,三百具冰玉棺突然调转方向,棺盖内侧的星图与礁洞岩壁完美契合。

";这才是真正的观星台……";沈墨瞳的银丝突然绷直,虎斑贝映出骇人画面——万历四十年的月食之夜,少年陆遗舟跪在焦滩,用青铜臂骨在礁石上刻星图。潮水每涨一寸,星轨便偏移三分,最终在岩壁上蚀出整片青铜柱阵的投影!

阿樵的琉璃右臂突然龟裂,青色血液凝成刀刃劈向星图:";老秃驴的骨头……该碎了!";刀刃触及青铜臂骨的瞬间,整片焦滩突然凹陷,漩涡中央浮出半截青铜棺——棺盖上刻着";十载之约,以魂饲蛊";,棺中堆满刻着生辰八字的玉蝉蛹。

";师姐,你猜这些蛹壳里……";温九娘虚影突然凝实,指尖捏碎一枚玉蝉蛹,";养过多少';沈墨瞳';?";蛹壳残片溅在岩壁上,竟拼出二十年前的月相图——满月、弦月、残月的轨迹尽头,都缀着个穿嫁衣的沈墨瞳!

沈墨瞳突然呕出青血,空洞的左眼窝钻出优昙花根。根须缠住青铜棺边缘时,她看见棺底暗格里埋着卷泛黄的《更漏簿》——";万历四十三年霜降,沈氏剜左眼饲阵,换阿阮三日阳寿。";

";原来你剜眼是为……";阿樵的梵文锁链绞住温九娘虚影,";替阿阮续命!";

";续命?";陆遗舟的残音混在浪声中,";是师父要她的瞳术养阵眼!";青铜棺突然开启,三百枚玉蝉蛹齐齐炸裂。蛹壳中爬出的银丝缠住沈墨瞳的脚踝,将她拽向棺底暗格——那里摆着把青铜刻刀,刀柄处沾着干涸的梵文血。

小鱼突然扯断腕间银丝,胎记处的优昙花根刺入星图缺口。第九十九道怨魂的嘶吼震碎岩壁,怀素右臂骨的虚影突然凝实,五指捏住她的脖颈:";时辰到了……该换钥匙了……";

阿樵的琉璃右臂彻底崩碎,青色血液凝成火网罩住青铜棺:";要死一起死!";烈焰吞没棺椁的刹那,焦滩突然升起三百道水龙卷,每道漩涡中心都浮着根青铜柱。柱顶花苞中传来少女们的呓语,混着潮声在海天之间回荡:

";名非汝名……月非彼月……";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最后具复刻体,虎斑贝突然映出血月幻象——穿血裳的小鱼站在现代都市的天台,手中木簪正刺向刻满梵文的信号塔。而塔顶闪烁的红光,赫然是怀素颅骨的形状!

";这……这是?";她话音未落,整片焦滩突然塌陷。漩涡深处浮出半块青铜罗盘,盘面刻着行新谶:

";根断处,非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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