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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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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青蚨引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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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支流漂来半片虎斑贝,鳞生捞起时惊觉异样——贝肉上沾着银粉色胭脂,混有苏锦娘铺子独有的沉水香。阿樵用骨针挑开贝肉,内壁赫然刻着改良困龙阵的微型图谱,阵眼处画着枚玉蝉蛹。

";这纹样......";小鱼摩挲玉蝉翅翼的暗纹,";像不像苏姨妆奁上的雕花?";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苏锦娘往她耳后抹胭脂时,妆镜里一闪而过的青铜伞骨倒影。

沈墨瞳的残躯突然抽搐,腐烂的指尖指向东北方:";归墟......青蚨......";话音未落,她心口的银丝突然自燃,灰烬中现出半枚青铜钥匙,匙柄刻着「苏」字篆文。

鬼船残骸间漂来具穿蓑衣的浮尸,尸身肿胀的指缝里攥着胭脂盒。小鱼撬开鎏金盒盖,熟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正是苏锦娘铺中独有的";骨里红";香粉。脂粉下压着张泛黄的字条:

亥月望日 货郎巷三更

";这是苏姨与货郎交易的暗号!";小鱼猛然想起,林三暴毙那夜,货郎担子里也飘着这股异香。鳞生用鲛绡裹住胭脂盒,鲛珠突然映出幻象:苏锦娘正在密室内调配香粉,香案上摆着三百枚刻生辰八字的玉蝉蛹。

暗河漩涡中升起青铜祭坛,坛面浮雕的嫁衣新娘突然转头,盖头下竟露出苏锦娘半张脸。阿樵的返魂血纹突然灼痛,皮肤下浮现金色丝线——与嫁衣刺绣同源的描骨金纹。

";当心!";鳞生推开阿樵,祭坛射出的银丝穿透他肩胛。血珠溅在浮雕新娘的面部,胭脂色突然褪去,露出底下林阿阮的容颜。沈墨瞳的残魂突然尖啸:";青蚨血......她在用血脉养阵......";

小鱼用伞骨挑起浮尸手中的胭脂盒,盒底暗格弹出半幅《血海嫁衣图》。画中新娘的指尖正指向她胎记的位置,袖口纹样与苏锦娘常穿的锦缎完全一致。

归墟方向的浓雾中飘来歌谣声,穿粗布衣的渔娘摇橹靠近。她腕间银铃叮当,哼唱的竟是苏锦娘哄孩童入睡的《描骨谣》。鳞生耳后鳞片突然炸起:";这船......船桨上刻着困龙阵的变阵!";

渔娘掀开斗笠,满脸褶皱里嵌着青铜钉:";苏娘子让捎句话——";她突然扯开衣襟,胸膛纹着改良过的换命符,";三更货郎巷,故人备酒候。";

阿樵的梵文血突然在地面蚀出路径,血纹尽头正是陆府旧址方向。沈墨瞳的残魂在消散前嘶吼:";画皮画骨......她想要的是......";

鬼船彻底沉入暗河时,小鱼在舷窗边捡到枚银簪。簪头嵌着的珍珠突然裂开,露出微型海图——标注处正是苏锦娘的胭脂铺。鳞生嗅了嗅簪身:";是沉水香混着......尸油的味道。";

十二盏鲛灯从归墟方向漂来,灯芯裹着的鲛绡上血书密令:

亥月望日 三器归一

阿樵盯着心口淡去的金纹,忽然扯下颈间长命锁。锁芯夹层掉出粒玉蝉蛹,翅翼处刻着苏锦娘及笄时的生辰八字。

暗河支流的水面漂着几点胭脂红,小鱼掬起一捧水,指缝间黏着熟悉的沉水香——正是苏锦娘铺子里独有的味道。鳞生蹲在船头,骨针拨开浮萍,钩起半片染血的鲛绡,布料边角绣着枚玉蝉蛹。

";这绣工......";小鱼瞳孔骤缩,";和陆府祠堂供桌的经幡纹样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苏锦娘总爱倚在柜台边绣帕子,银针穿过缎面时带起的细响,与此刻暗河的水声诡异地重合。

阿樵突然捂住心口,返魂血纹在皮肤下凸起,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他扯开衣襟,新生的皮肤上浮出淡金纹路——正是苏锦娘妆奁上常绘的缠枝莲。

";当心!";鳞生猛地推开两人,三支青铜箭擦着发梢钉入船板。箭尾系着的红绸上,歪歪扭扭写着「亥月望日,货郎巷恭候」。

暗河拐弯处卡着具浮尸,肿胀的左手紧攥胭脂盒。小鱼掰开僵硬的手指,鎏金盒盖内壁沾着银粉,混有苏锦娘调香用的龙涎香。盒底暗格弹出一卷鱼皮,墨迹被水泡得模糊,仍能辨出「三更换皮」几个字。

";这是林三的字迹!";阿樵的柴刀劈开浮尸衣襟,后背赫然纹着改良困龙阵图,";他死前在查货郎巷......";

鳞生突然扯下尸体的腰带,内衬用血画着简易地图:";你们看这个标记!";朱砂圈出的位置正是苏锦娘胭脂铺的后院,旁边批注:「亥时三刻,蝉蜕」。

河面忽然飘来唢呐声,十二盏白灯笼顺流而下。穿丧服的纸人立在灯船上,手中捧着的冰玉匣里,赫然盛着苏锦娘常用的那柄描金梳。

灯船撞上礁石的刹那,纸人突然活过来般转头。鳞生的骨针射穿纸人眼眶,棉絮里掉出枚玉蝉蛹,翅翼处刻着微小的「苏」字。

";当年给我刺青的银针......";小鱼突然颤抖,";针尾也刻着这样的纹样!";她扯开衣袖,胎记边缘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玉蝉轮廓。

阿樵的返魂血纹突然暴起,金色纹路爬上脖颈。他踉跄着扶住船帮,喉间挤出嘶哑的声音:";那夜你昏迷时......苏锦娘来过......往你心口......";

暗河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三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上的冰玉镜映出诡异画面:苏锦娘正在密室里调香,香案旁跪着的赫然是温九娘,脖颈套着刻满符咒的青铜环。

鳞生突然割破手掌,鲛人血洒向冰玉镜。镜面炸裂的瞬间,温九娘猛地抬头,瞳孔里映出苏锦娘冷笑的脸。无数银丝从棺中射出,缠住小鱼的脚踝往水下拖拽。

";抓住这个!";阿樵抛来半截青铜锁链,链身纹路与温九娘颈环相同。小鱼挥链劈开银丝,断裂处迸出银粉色烟雾,混着苏锦娘常用的茉莉头油香。

灯船彻底沉没前,小鱼捞起漂过的冰玉匣。描金梳齿缝里卡着根白发,发梢沾着胭脂铺特有的金箔粉。匣底暗层弹出一方丝帕,角上绣着未完的《血海嫁衣图》——新娘盖头掀开一半,露出苏锦娘年轻时娇媚的侧脸。

暗河尽头浮现微光,鳞生突然指向雾气中的轮廓:";那是......";

十二艘挂着人皮帆的旧船锚在岸边,每艘船头都立着穿嫁衣的纸人。夜风卷起腥咸的水汽,送来若有若无的沉水香。

阿樵的返魂血纹突然平复,皮肤下浮出淡金路径,直指最大的那艘鬼船。甲板上的青铜鼎冒着青烟,鼎身缠满红线,每根线都系着枚玉蝉蛹。

小鱼握紧描金梳,齿尖突然刺破掌心。血珠滚落鼎身的瞬间,三百枚玉蝉齐齐振翅,暗河两岸响起熟悉的哼唱——正是苏锦娘哄孩童入睡的《描骨谣》。

雾气深处,一盏鲛灯幽幽亮起。灯下老妪弯腰拾起漂过的胭脂盒,抬头时露出半张布满刺青的脸——那刺青样式,与小鱼胎记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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