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咱们说到五代十国的乱局里,郭威借“黄袍加身”接过乱世权柄,建立后周;南唐后主李煜则从“小楼吹彻玉笙寒”的文艺青年,被迫踏上金陵皇宫的龙椅;后周世宗柴荣初露锋芒,眼中满是平定天下的抱负,后周与南唐的边境早已烽燧连绵,北汉更是靠着契丹的扶持,在夹缝里艰难喘息。这一回,咱们就细说说柴荣如何凭一身铁血开启“开挂人生”,李煜又为何在乱世里把“佛系治国”演成了满是无奈的悲情戏码。
先说柴荣。刚继位时,北汉主刘崇就带着三万兵马,还拉上契丹的万余骑兵,趁着后周新君登基不稳,直扑泽州。满朝文武慌作一团,有人劝柴荣暂避锋芒,可他偏要亲征——这一去,就打出了后周的锐气。两军在高平相遇,后周右军刚接战就溃退,眼看要败,柴荣亲自率军冲锋,身边的赵匡胤更是带着精锐死战,硬是把北汉军杀得丢盔弃甲。经此一役,柴荣不仅稳住了江山,更看清了军队的积弊,转头就大刀阔斧整顿军纪:把临阵脱逃的将领当众斩首,又从溃兵里挑出精锐编入禁军,短短几年就练出一支“征伐四方,所向无敌”的强兵。
整顿完军队,柴荣的“开挂”之路才算真正开始。他定下“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的目标,先拿后蜀开刀,只用两个月就收复了秦、凤等四州,断了后蜀的北伐念想;接着把矛头对准南唐——这正是李煜刚接手的江山。柴荣前后三次亲征南唐,每次都带着雷霆之势:第一次攻破寿州外围,把南唐的淮上防线撕开缺口;第二次更是一路打到濠州,逼得南唐把濠、寿等四州割让给后周,还得去掉帝号,改称“江南国主”。打服南唐后,柴荣又转头北伐契丹,四十二天就收复了瀛、莫等三州十七县,眼看就要直取幽州,却突然病倒在军中——这位本该终结乱世的英主,终究没能熬过命运的捉弄。
再看另一边的李煜。他接手南唐时,江山早已是风雨飘摇:北边有柴荣的虎狼之师步步紧逼,国内又因连年征战民生凋敝。可这位皇帝,骨子里还是那个爱写“帘外雨潺潺”的文人。他不是不想治国,只是不懂乱世里的生存法则——他减免赋税、轻徭薄赋,想让百姓喘口气,可在强敌环伺的年代,没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再好的仁政也像纸糊的屏障;他派人向柴荣求和,愿意削去帝号、年年纳贡,可乱世里的妥协,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
李煜的“佛系”,其实是无奈到极致的选择。他躲在金陵的皇宫里,写“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怀念南唐曾经的繁华;可宫外,后周的军队早已在边境布下重兵,契丹的铁骑也在北方虎视眈眈。他想守住父亲留下的江山,却连自家的军队都指挥不动——南唐的将领要么被后周打怕了,要么各怀心思,没人能撑起抗敌的大梁。到后来,李煜干脆把更多心思放在诗词和佛法上,他建佛寺、印佛经,想在佛法里找慰藉,可佛号再响,也挡不住后周的兵戈;诗词再美,也留不住南唐的江山。
这一时期的五代十国,就像一场残酷的淘汰赛:柴荣靠着铁血和谋略,把后周打造成了最有可能夺冠的“种子选手”;而李煜,空有一颗仁心和满身才华,却偏偏生在乱世,他的“佛系治国”,终究没能保住南唐的半壁江山,只留下一首首满是悲情的词,让后人读起来,还能想起那个在乱世里挣扎的文艺皇帝。
一、柴荣的\"超级KpI\":五代十国最拼的皇帝
显德元年(公元 954 年),在郭威的灵前,柴荣面色凝重地接过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皇冠,缓缓地坐上了后周的龙椅。他的心中充满了使命感和责任感,因为他知道,此时的中原大地已经四分五裂长达数十年之久。
后蜀盘踞在川蜀之地,犹如一头凶猛的猛虎,对关中地区虎视眈眈;南唐则凭借着江淮地区的富庶,依然自称为帝,不肯臣服;而北方的契丹更是与北汉勾结,时常侵犯后周的边境,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然而,柴荣并没有被眼前的困境所吓倒。在登基大典的礼乐刚刚停歇之时,他便毫不犹豫地召集群臣齐聚紫宸殿,用他那锐利而坚定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每一个人,然后抛出了自己精心谋划的“十年大计”:
“朕此生,当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洪钟一般,在整个大殿中回荡,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信心。群臣们面面相觑,有些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另一些人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柴荣接着说道:“如今中原分裂,百姓受苦,朕定要在有生之年,统一这片土地,让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这是朕的责任,也是朕的使命!”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从此以后,柴荣便开始了他的统一大业,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内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大臣们面面相觑,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深深的震惊。
要知道,自从唐末以来,天下大乱,朝代更迭频繁,帝王们大多都是得过且过,只求能够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谁还敢有如此雄心壮志,立下“吞并天下、实现太平”这样的宏愿呢?
枢密使王朴是郭威留下来的老臣,一向以沉稳着称。然而,即便是他,在这一刻也不禁有些失态。他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然后躬身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如今国家刚刚稳定下来,根基尚浅。北方的北汉和契丹对我们虎视眈眈,南方的南唐也还没有完全臣服。在这种情况下,陛下您所立下的这个‘三十年之约’,是不是……是不是稍微有些激进了呢?”
柴荣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的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殿内炸响,震得殿内的烛火都不禁摇晃起来。
他霍然站起身来,龙袍的下摆如同被狂风卷起一般,狠狠地扫过了御案。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殿内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显微进?王枢密,你可知道,这乱世已经让多少百姓受苦受难?去年朕经过澶州的时候,亲眼看到路边饿死的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那些孩童饿得皮包骨头,简直就是一副骨架!而今年,北汉又来侵犯我们的边境,那些边境的百姓们又要被迫背井离乡,四处逃亡!这天下,已经等不起了!朕的十年计划,一天都不能拖延!”
他的这番话,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每一个大臣的心上。大臣们面面相觑,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只能纷纷上前,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从那天起,柴荣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地投入到工作中。他的生活被彻底改变,御书房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寝宫,甚至比真正的寝宫还要重要。
每天,当黎明前的黑暗还笼罩着宫殿时,宫门外的梆子声刚刚敲过四更,柴荣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命令内侍去传唤大臣们前来议事。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尤其是宰相范质和枢密使王朴,他们或许正在被窝里酣睡,对即将到来的忙碌一天毫无察觉。
然而,宫人们可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急匆匆地赶到范质和王朴的府邸,催促着他们赶紧起床、穿戴朝服。睡眼惺忪的大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传唤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只能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自己,然后一路小跑着赶往皇宫。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殿内时,柴荣早已端坐在案前,手捧各地的奏报,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他的桌上摆放着尚未动过的粥菜,显然是为了节省时间,边看文书边等待大臣们的到来。
等到入夜,皇宫里其他宫殿的灯都灭了,唯有御书房的烛火亮得刺眼。柴荣坐在案前,逐字逐句批阅奏折,遇到民生、军事的要紧事,还会召来相关官员连夜商议。有次他得了风寒,高烧不退,内侍端来汤药请他服下休息,大臣们也联名上书劝他“暂歇政务,以养龙体”。可柴荣却把药碗往旁边一推,手背因为发烧泛着红,语气却依旧强硬:“朕躺一天,边境的将士就多一分危险,百姓的苦就多受一天!我的十年计划,少一天都不行!”说着,他又拿起朱笔,在奏折上写下密密麻麻的批示,直到后半夜才在大臣们的再三恳求下,靠在椅上眯了片刻。
整顿军队时,柴荣更是拿出了铁腕手段。五代以来,军队里“吃空饷”的歪风盛行——不少将领虚报士兵数量,把空缺名额的军饷揣进自己腰包,导致军营里多是老弱残兵,真到打仗时根本不堪一击。柴荣早就听说了这事,亲征高平回来后,立刻下令清查全国禁军。
清查工作才刚刚开始,就遭遇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有一个名叫樊爱能的老将,他可是有着辉煌的过去。想当年,他跟随郭威一同征战天下,立下了无数赫赫战功。如今,他在禁军中担任马军都指挥使一职,手中掌握着实权。
然而,就在这次清查行动中,樊爱能却被查出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手下虚报了三百多名士兵!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负责清查的官员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情况,他们毫不犹豫地将矛头指向了樊爱能。
可谁能想到,这个樊爱能竟然如此嚣张跋扈。当清查官员找上门时,他不仅没有丝毫配合的意思,反而带着自己的亲兵直接堵住了营门口,气势汹汹地拍着胸脯叫嚷道:“我樊爱能当年跟着太祖皇帝(郭威)攻打邺都、平定开封的时候,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们恐怕连军装都还没穿上呢!我不就是多报了几个名额吗?这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陛下难道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来治我的罪不成?”
这话传到柴荣耳朵里,他当即带着侍卫赶到军营。樊爱能以为柴荣会看在旧情上网开一面,大摇大摆地迎上去,刚开口想说“陛下,我当年……”,就被柴荣厉声打断:“当年你随太祖征战,朕敬你是功臣;可如今你吃空饷、欺君罔上,就是乱法!当年是当年,现在不行!”话音刚落,侍卫就上前按住樊爱能。最终,樊爱能被革去官职,流放边疆,其他虚报军饷的将领也一一被查办——或降职、或除名,无一例外。
经此一整,后周军队的风气彻底变了:老弱残兵被裁汰,精壮士兵被编入禁军,将领们再也不敢徇私舞弊。后来柴荣征南唐、伐契丹,这支被整顿过的军队总能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而这一切,都始于柴荣那“不激进不行”的决心,和他日夜不休的付出。
二、李煜的\"摆烂式治国\":文艺皇帝的生存哲学
当柴荣在汴梁城的御书房里挑灯筹谋、整军经武时,千里之外的南唐皇宫里,李煜正把“佛系治国”演到了极致。他本就不恋权位,若不是兄长早逝、父亲李璟传位,此刻的他或许还在秦淮河畔的书斋里,与文人墨客煮茶论诗、挥毫泼墨。可龙椅终究推不掉,李煜索性把朝政一股脑扔给宰相冯延巳、枢密使陈乔等人,自己躲进了皇宫深处的“澄心堂”——这里藏着他搜集的历代法帖,成了他逃避乱世的“世外桃源”。
澄心堂里常年飘着墨香,李煜几乎日日泡在这里。他最爱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案上摊着拓本,手边放着上好的徽墨与宣纸,一笔一画都极较真,连起笔的轻重、转折的弧度都要反复揣摩。有一回,淮南传来急报——后周军队已攻下寿州外围的霍丘县,守军战死数千,冯延巳拿着奏折一路小跑冲进皇宫,连朝服的玉带都歪了,却在澄心堂外被内侍拦下:“陛下有令,练字时不许打扰。”
冯延巳急得直跺脚,隔着门高喊:“陛下!后周军已逼近寿州,再不下令调兵,淮南就保不住了!”堂内良久才传来李煜的声音,温温吞吞,带着几分不耐:“冯相莫急,朕正临到‘之’字的关键一笔。朝中之事,你与陈枢密商量着办便是,别扰了朕的兴致。”冯延巳站在门外,听着堂内传来的纸笔摩擦声,只觉得心头堵得发慌——这江山都要被人打上门了,皇帝还在琢磨书法,南唐的未来,究竟在哪儿?
可李煜并非全然不管不顾,只是他应对乱世的方式,透着文人的天真与无奈。眼看后周军队在淮南步步紧逼,寿州、濠州接连告急,李煜思来想去,竟想出了“送礼求和”的法子。他让人搜罗了府库里的黄金千两、上等丝绸万匹,还有江南特产的象牙、珍珠,装了整整二十辆马车,派使者星夜送往汴梁。
使者还带了一封李煜亲笔写的信,信里没有帝王的傲气,反倒满是卑微的恳求:“柴兄(柴荣)雄才大略,一统中原指日可待。江南之地,愿遵后周为宗主,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只求陛下罢兵休战,让江南百姓免受战火之苦。”可柴荣见了礼物与书信,只扫了一眼就扔在案上,对着南唐使者冷笑一声:“李煜倒会打如意算盘!黄金丝绸换我退兵?告诉他,想要罢兵,就把长江以北的濠、寿、泗三州土地交出来,否则,朕的大军迟早会渡过长江,直抵金陵!”
使者带着柴荣的回话回到南唐,李煜看完信,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他本以为低头服软、献上厚礼,能换得一时安宁,却没料到柴荣要的是南唐的半壁江山。那几日,李煜茶饭不思,连澄心堂的墨都懒得磨了,只在黄昏时分坐在殿外的台阶上,望着秦淮河的方向发呆。
宫女见他日渐憔悴,端来点心劝他进食,却见李煜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几行字:“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字迹潦草,带着几分颤抖。有个年幼的宫女不懂其中滋味,怯生生地问:“陛下,这写的是啥愁啊?是愁天气凉了,还是愁花儿谢了?”
李煜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悲凉,连眼眶都红了:“花儿谢了能再开,天气凉了能再暖,可这愁……”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宫墙,仿佛能看到淮南的战火、后周的旌旗,“还能是啥愁?愁这祖宗传下来的三千里江山,怕是保不住了啊!”说罢,他把笔一扔,抬手揉了揉眉心,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竟透着几分孤苦无依——他本是天生的词人,却错生在了帝王家,这乱世的愁绪,终究只能藏进词句里,任它剪不断、理还乱。
三、高平鏖战:柴荣亲征立威,太祖浴血破阵
显德元年(公元954年),郭威驾崩、柴荣继位的消息传到太原,北汉皇帝刘崇顿时喜上眉梢。这位与后周有杀子之仇的君主,始终憋着一股复国的念头,如今见后周新君年轻,觉得是天赐良机,立刻派使者快马奔赴契丹,以“割让幽云十六州之北三州”为条件,求契丹主耶律述律出兵相助。
契丹派大将杨衮率领一万骑兵南下,与刘崇的三万北汉军汇合。出兵前,刘崇在太原皇宫设宴,酒过三巡,他拍着桌子对麾下将领夸下海口:“柴荣那小子,当年跟着郭威在邺都起兵时还只是个亲兵,如今刚坐上龙椅,乳臭未干!咱们这次有契丹铁骑相助,定能一举攻破汴梁,灭了后周!”
一旁的杨衮却皱着眉,他早年与后周军队交过手,深知郭威留下的军队底子不弱,忍不住提醒:“陛下,柴荣虽年轻,却在澶州任上颇有政绩,绝非庸主。我军虽强,仍需谨慎行事。”可刘崇正被复仇的念头冲昏头脑,根本听不进劝,只挥挥手:“杨将军不必多虑,到了战场,看我如何收拾那小子!”
同年三月,北汉与契丹联军越过晋州,直扑泽州,兵锋直指后周腹地。消息传到汴梁,后周朝堂瞬间炸开锅——有的大臣劝柴荣固守城池,等敌军师老兵疲再反击;有的则说应避其锋芒,暂迁都城。可柴荣却拍案而起:“朕刚继位,刘崇就敢来犯,若不亲自去打,日后谁还会服朕?这仗,朕必须亲征!”
几天后,柴荣率领两万禁军抵达高平,与北汉、契丹联军在巴公原相遇。战斗刚一打响,北汉军就朝着后周右军发起猛攻。后周右军将领樊爱能、何徽本就畏惧敌军,见北汉军来势汹汹,竟带头调转马头逃跑,麾下士兵也跟着溃退,一时间,后周军阵脚大乱,数千士兵丢盔弃甲,往后方逃窜。
刘崇在阵前看到这一幕,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我说柴荣不行吧!”可没等他得意多久,就见后周中军阵里,一员金盔金甲的将领突然策马冲出——正是柴荣!他手持长枪,对着溃散的士兵大喊:“兄弟们!朕是大周皇帝,今日若退,咱们的妻儿老小都会被敌军屠戮!随朕冲锋,杀退敌军!”
柴荣的怒吼响彻战场,原本慌乱的后周士兵顿时定住了脚步。禁军将领赵匡胤当时正率部驻守中军,见皇帝亲自冲锋,热血瞬间涌上心头,他抽出佩刀,对着身边的士兵大喊:“陛下都不顾安危冲上去了,咱们这些将士还等什么?随我杀贼,护驾立功!”说罢,他带着麾下精锐“殿前司”士兵,朝着北汉军阵猛冲过去。
这场仗打得昏天黑地。北汉军见柴荣亲征,也红了眼,箭矢像雨点般射向后周中军。赵匡胤冲锋时,一支流箭射中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铠甲,可他非但没退,反而挥舞佩刀砍倒两名敌兵,大喊:“这点伤算什么!杀退敌军,再治不迟!”
柴荣的处境更危险——一支北汉骑兵绕到他身后,一箭射向他的头盔,箭矢擦着盔檐飞过,在甲胄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身边的侍卫吓得脸色发白,想护着他后撤,可柴荣却反手一枪挑落冲来的敌兵,喝道:“朕一退,全军必败!今日要么胜,要么死!”
皇帝与将领的死战,彻底点燃了后周士兵的斗志。原本溃散的右军士兵见陛下如此英勇,也纷纷掉头杀回,与中军、左军汇合,对着北汉军发起反扑。契丹将领杨衮见后周军士气大振,知道局势不妙,悄悄带着契丹骑兵撤出了战场——没了契丹援军,北汉军顿时成了强弩之末,被后周军杀得大败。
刘崇见大势已去,只得带着残兵往太原逃。一路上,他怕被后周军追上,不敢走大路,专挑偏僻小道跑,慌不择路间,连头盔都跑丢了,下巴上的长胡子也被树枝刮掉了一半,模样狼狈不堪。等逃回太原时,三万北汉军只剩不到五千人,他站在城楼上看着残兵,气得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高平之战获胜后,柴荣没有沉浸在胜利中,反而立刻着手整顿军纪。他把樊爱能、何徽等七十多名临阵脱逃的将领召到军营前,当着全军士兵的面,厉声斥责:“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吃着百姓的粮食,战时却贪生怕死,若不斩你们,如何对得起战死的将士,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有老臣站出来求情:“陛下,这些人都是跟着太祖皇帝(郭威)打天下的老臣,不如从轻发落……”柴荣不等他说完,就虎目圆睁,一拍案几:“老臣就可以临阵脱逃?军法面前,不分新老!若今日饶了他们,日后谁还会为大周死战?斩!”
随着一声令下,七十多名逃将被当众斩首,尸体陈列在军营外示众。后周士兵见皇帝如此铁腕,无不心惊胆战,从此再没人敢轻视军法。紧接着,柴荣又从溃散的士兵中挑选精壮,编入禁军,同时裁汰老弱,提拔赵匡胤等有功将领——经此一整,后周军队的战斗力直线飙升,为后来征伐南唐、北伐契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高平之战,也成了柴荣这位“五代第一明君”的“立威之战”,让天下人都知道,后周有一位敢亲征、敢执法的铁血帝王。
四、金陵宫怨:小周后承宠上位,大周后含恨辞尘
南唐的金陵皇宫,从不缺风雅,也藏着剪不断的风月纠葛。李煜登基后,与皇后周娥皇(大周后)琴瑟和鸣——大周后精通音律,能修复失传的《霓裳羽衣曲》,李煜则擅写新词,两人常在宫中对坐抚琴、共赏落花,一度成了金陵城里人人称羡的帝后佳话。可这份美好,却随着大周后的一场重病,渐渐被另一个人的身影打破。
那是保大十二年(公元954年),大周后突患重病,缠绵病榻,连起身梳妆都成了难事。她的妹妹周薇(小周后)当时刚满十五岁,生得明眸皓齿、娇俏动人,得知姐姐病重,便常常进宫探望。小周后不像大周后那般温婉持重,带着少女的灵动活泼,又懂些诗词歌赋,每次来都能陪李煜说些轻松的话,渐渐成了李煜烦闷时的慰藉。
起初,李煜只是把小周后当作妹妹看待,可日子一久,看着眼前年轻鲜活的身影,再对比病榻上日渐憔悴的大周后,他心中竟生出了异样的情愫。小周后也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姐夫心生爱慕,两人常在宫中偷偷相见——有时是在御花园的月下,有时是在大周后寝殿外的回廊里,每一次相会都像偷来的时光,既甜蜜又紧张。
有一回,小周后陪李煜在澄心堂看画,直到半夜才想起要回府。为了不被宫人发现,她脱下绣鞋提在手里,只穿着袜子轻轻踩在铺着香木的台阶上,裙摆扫过阶前的落花,留下一路细碎的香气。李煜站在窗边,看着她蹑手蹑脚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舍,当即提笔写下《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词句里藏着的私密与缠绵,成了两人私情最直白的见证。
纸终究包不住火。大周后卧病期间,虽无力起身,却也听闻了妹妹常与李煜相处的消息。有一次,小周后隔着帐子探望她,大周后隐约听到妹妹的声音,强撑着病体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小周后一时慌乱,脱口答道:“来了好几天了。”这话像一把尖刀扎进大周后心里——她病重多日,妹妹来了却不先来看她,反而与夫君朝夕相处,再联想到宫中流传的流言,还有李煜近来对自己的冷淡,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当天夜里,大周后病情急转直下,她躺在病榻上,望着前来探视的李煜,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声音微弱却满是悲戚:“夫君,你我成婚十载,我为你打理后宫、诞下子嗣,连《霓裳羽衣曲》都为你寻回残谱修复……你我夫妻一场,你竟这般对我,这般对我妹妹……”李煜站在床边,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心中满是愧疚,想说些什么辩解,却终究张不开嘴——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眼前这个曾与他琴瑟和鸣的女子。
自那以后,大周后便不再见李煜,也拒绝服药,没过多久就含恨而逝,年仅二十九岁。宫里人都说,大周后是被李煜和小周后的私情气死的,可李煜却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痛与对小周后的爱慕中,无法自拔。几年后,他不顾朝臣的议论,正式册封小周后为皇后,还特意为她修建了华丽的“柔仪殿”,殿内的窗棂、梁柱都用珠宝装饰,连地面都铺着绣有金线的地毯,只为博小周后一笑。
这段帝王私情,很快引来了朝臣的不满。御史中丞潘佑是出了名的直臣,见李煜自从与小周后在一起后,更是疏于朝政——常常为了陪小周后赏花、填词,把紧急奏折扔在一边,甚至连边境的战报都懒得批阅,便忍不住上书劝谏。奏折里,潘佑言辞恳切:“陛下,如今后周虎视淮南,契丹窥伺北疆,南唐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可陛下却沉溺儿女情长,日日与新后流连后宫,不理朝政、不问军事,长此以往,南唐危矣!”
李煜看完奏折,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随手扔到御案角落,对身边的内侍说:“潘爱卿太过迂腐,他不懂朕与皇后之间的真情实感。治国固然重要,可人间至情也不能辜负。”说罢,他便转身去了柔仪殿,只留下那封满是忧思的奏折,在烛火下静静躺着——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他眼中的“真情实感”,终究抵不过乱世的兵戈,而这场始于私情的宫闱大戏,也成了南唐覆灭的伏笔之一。
五、柴荣兴邦:革弊富民充国库,雄图霸业启新篇
柴荣在战场上凭铁血立威,转身治理国家,又展现出精准的经济眼光。彼时的后周,刚经历郭威夺权的动荡,国库空虚得能跑老鼠,百姓要么因战乱流离失所,要么被寺庙占去土地无田可种——五代以来,佛教盛行,各地寺庙圈占了大量良田,僧尼不仅不用缴纳赋税,还能免除徭役,久而久之,寺庙成了“免税天堂”,而国家财政和民生却越来越困顿。
柴荣看着奏折里“全国寺庙逾三万所,僧尼超百万,占田数百万亩”的数字,拍着御案怒道:“百姓无田可耕、无粮可吃,寺庙却占着好地养闲人!这弊病,必须改!”随即下旨整顿佛教:凡无朝廷颁发“度牒”(合法僧尼凭证)者,一律还俗;全国只保留少量重点寺庙,其余无用寺庙全部拆毁,寺庙所占土地归还给农民耕种,佛像、钟磬等金属器物则熔铸成农具或钱币。
旨意刚下,就有僧人找上门来。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和尚,拄着拐杖跪在皇宫外,声泪俱下地喊:“陛下!寺庙是佛祖道场,拆寺还俗是亵渎神明,会遭天谴报应的!”柴荣听闻,亲自走到宫门口,看着老和尚平静反问:“拆寺庙或许会遭你说的‘报应’,可若任由寺庙占田、僧尼免税,导致百姓无粮饿死、国家无钱养兵,这难道就不是更大的报应?朕是百姓的皇帝,先保百姓活下去,再谈神明!”老和尚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叹息着离去。
经此整顿,后周一下子收回了数百万亩耕地,数十万僧尼还俗务农,既增加了粮食产量,又扩充了赋税来源,国库渐渐有了起色。可柴荣并未止步,他知道“民以食为天,食以水为要”,中原地区常年因河道淤塞闹旱灾,汴河、黄河等河流更是时常泛滥,于是又下令疏通河道、兴修水利。
他派大臣王朴主持汴河疏浚工程,征调民力清理河道淤泥,加固河堤,还在沿河修建了数十处灌溉水渠。历时半年,淤塞多年的汴河终于重新通航——通航那天,汴河两岸挤满了百姓,南来北往的商船载着粮食、丝绸、瓷器,首尾相接,帆影连天,船工的号子声、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柴荣站在汴河岸边的楼阁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指着河道对身边的范质、王朴等大臣笑道:“你们看!这船来船往,运的是货物,其实就是钱在流动!河道通了,南北物资能互通,百姓能赚钱,国库自然会更充实!”
除了抑佛、治水,柴荣还推行了一系列惠民政策:降低赋税,把以往“十税三”的苛捐杂税降到“十税一”;鼓励农民开垦荒地,规定新开垦的土地三年内不用交税;甚至亲自参与修订历法、统一度量衡,减少官吏盘剥百姓的漏洞。短短几年,后周就从“穷光蛋”变成了“暴发户”——国库储备的粮食足够全国军民吃五年,铜钱堆满了国库的库房,百姓家里也渐渐有了余粮,街头巷尾的流民少了,市集上的商铺也多了起来。
经济一好转,柴荣的雄心壮志更盛。有天夜里,他召来赵匡胤、张永德等心腹将领,在御书房铺开全国地图,手指从后周的疆域出发,依次点过南唐、后蜀、北汉的地盘,眼神里满是坚定:“你们看,南唐占着江淮富庶之地,后蜀握着川蜀天府之国,北汉靠着契丹苟延残喘……这些地方,分裂中原太久了,迟早都要归入大周版图!朕的‘十年开拓天下’,绝不是空话!”
可远在金陵的李煜,对此却毫无察觉。他此时正陷在新词的韵律里——为了一句“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的平仄,他在澄心堂里反复琢磨,一会儿让宫女研墨,一会儿让乐师奏乐找灵感,连宰相冯延巳送来的“后周在淮南增兵”的奏报,都被他随手放在了一边。他不知道,柴荣的经济改革,是在为更大规模的征伐积蓄力量;后周充实的国库、强大的军队,早已把矛头对准了江南的南唐。一场足以颠覆南唐江山的危机,正顺着汴河的流水,朝着金陵悄悄逼近。
只可惜,柴荣的“十年平天下”豪言,终究没能敌过命运的捉弄——他后来北伐契丹,四十二天收复三州十七县,却在即将攻打幽州时突患重病,不久后便驾崩,年仅三十九岁。而李煜的“佛系治国”,在柴荣死后虽多撑了几年,却终究挡不住赵匡胤建立的宋朝的兵锋。小周后陪着李煜从帝王沦为阶下囚,最终落得悲戚结局。
这五代十国的乱世,依旧在权力更迭与战火纷飞中翻滚,柴荣的未竟霸业、李煜的家国悲情、小周后的坎坷命运,还藏着多少未解的变数?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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