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之内,压抑的死寂被一声怒吼撕裂。
林树君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再也无法忍受这无休无止的诡异循环。
他不再试图寻找什么阵眼,也不再寄望于侥幸逃脱,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既然这是冥器构造的幻境,那便将这幻境彻底砸烂,看那冥器能支撑到几时!
“给我破!”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扑向最近的灵位。
坚硬的木制牌位在他手中应声而裂,碎片四溅。
他没有丝毫停歇,转身一脚踹翻了供桌,香炉、贡品、烛台稀里哗啦散落一地,香灰弥漫,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此刻狰狞而决绝的面容。
那股狠劲,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竟让他原本斯文的脸上透出一股骇人的桀骜,仿佛一头被困的魔猿,要将这囚笼撕成粉碎。
每一次重击,每一件物品的毁坏,都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宣泄。
他能感觉到,每一次破坏,这灵堂的空气似乎都会稀薄一分,那股无形的束缚之力也会随之减弱一丝。
他一拳砸碎了挂在墙上的挽联,布帛撕裂的声音在空寂的灵堂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衣衫,但眼中的凶光却越来越盛。
终于,他再次冲向那扇紧闭的木门,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撞开。
门外依旧是那条熟悉的、昏暗的走廊,以及那个静静站立在走廊尽头的女人身影。
“你……练过神魂?”女人幽幽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林树君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女人,牙关紧咬。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沉的“呵”,那眼神,却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要来得凶狠。
他要让她知道,无论她是什么东西,无论这幻境多么坚固,他都不会屈服。
话音未落,眼前的景象再次模糊、扭曲,如同水波荡漾。
下一刻,他又回到了那个完好无损、布置森严的灵堂之中。
供桌依旧,牌位林立,仿佛刚才那一番疯狂的破坏只是他的一场幻梦。
“又是这样……”林树君低吼一声,心中的戾气不减反增。
他没有丝毫迟疑,再次扑了上去,更加狂暴地破坏着灵堂内的一切。
桌椅翻飞,瓷器碎裂,纸钱被他撕扯得漫天飞扬,整个灵堂在他手中迅速变得一片狼藉。
他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只有一个目标——消耗,不断地消耗这冥器的能量!
第二次冲出木门,女人依旧站在那里。
她不再开口询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幽深,嘴角似乎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欣赏着困兽的徒劳挣扎,又像是在谋划着更为歹毒的阴谋。
林树君也懒得再与她废话,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再次被拉回灵堂。
一次,两次,十次,数十次……
林树君已经记不清自己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行为。
灵堂在他手中一次次被摧毁,又一次次恢复原状。
他的体力在急剧消耗,浑身酸痛欲裂,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黏腻难受。
口干舌燥,喉咙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但他眼中的火焰却丝毫未减。
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
他知道,这冥器绝不可能无限地修复幻境,每一次修复,都是对它能量的消耗。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将它活活拖垮!
女人也从最初的询问,到后来的冷笑,再到此刻的沉默不语。
她只是站在门外,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幽灵,默默地注视着林树君一次又一次的徒劳与破坏。
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悸,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渐渐地,林树君感觉到了一些变化。
灵堂恢复的速度似乎变慢了一些,空气中那股压抑的能量波动也变得不再那么稳定。
“有效果!”他心中一喜,精神为之一振,仿佛注入了新的力量,手下的动作更加凶猛。
终于,在又一次近乎歇斯底里的破坏之后,整个灵堂变得残破不堪,摇摇欲坠。
供桌断成了几截,牌位散落一地,烛火早已熄灭,唯有墙角几处未尽的火苗还在苟延残喘,映照着这满目疮痍。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尘土的气味。
林树君扶着一根断裂的房梁,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依旧紧闭的木门,准备再次冲出去。
他能感觉到,这一次,或许会有所不同。
而门外,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此刻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凝固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透了厚重的门板,落在了灵堂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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