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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天下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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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咸阳学宫的星象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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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咸阳,白日里暑气蒸腾,入夜后,燥热依旧如同无形的牢笼,笼罩着这座帝国的心脏。

>然而在咸阳宫西侧、依北坂山势而建的咸阳学宫观星台顶,却是另一番景象。夜风穿过高耸的台基柱廊,带来山间特有的、带着草木清香的凉意,也卷动着观星台上悬挂的玄色帷幔,猎猎作响。穹顶般的巨大石制圆顶被巧妙地镂空,构成二十八星宿的图案,清冷的星光如同银色的水银,透过这些孔洞倾泻而下,在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投下点点摇曳的光斑,将整个观星台内部映照得如同置身于星河之中。

>此刻,这台帝国最高天文机构的中心,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太史令胡毋敬,这位年逾花甲、须发皆白的老者,平日里如同古松般沉稳,此刻却佝偻着背脊,布满老年斑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毕露,死死攥着一卷刚用墨迹未干的朱砂记录下的星图帛书。他的脸色在星光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灰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石台中央那座由青铜与玉石精密铸造的巨大仪器——璇玑玉衡(浑仪的前身),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想说什么,却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他身后,七八位身着深衣、同样白发苍苍的资深星官和数名年轻些的弟子,无不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锁在璇玑玉衡那几圈精密嵌套、缓缓转动的青铜环规上。环规上,代表着“荧惑”(火星)的那颗赤红色水晶珠子,此刻正以一种极其诡异、令人心胆俱裂的方式,牢牢地“钉”在象征“心宿”(天蝎座主星)的那颗硕大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玉石星标之侧!荧惑守心!

>这象征着帝王大丧、江山动荡的至凶天象,竟在帝国如日中天之际,清晰地、无可辩驳地呈现在这帝国最权威的天文仪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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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学宫,这座在帝国“焚书”风暴后硕果仅存、专门用以研究天文、历法、农医等“实用之术”的官办机构,此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表面维持着学术的宁静,内里却因观星台的发现而暗流汹涌。学宫依山而建,殿阁层叠,松柏掩映。白日里,身着各色深衣的博士、学子穿梭于藏书楼(主要保存技术、律法、农书)、算学馆、百工坊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竹木、墨香、草药以及冶炼金属的混合气息。然而此刻,除了巡夜更夫单调的梆子声和山间偶尔传来的几声枭鸣,整个学宫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那观星台上空悬挂的凶兆吸走了。

观星台高达十丈,是整个咸阳城的制高点之一。巨大的石砌基座厚重如山,内部的旋梯狭窄而幽深,石壁上镶嵌的青铜灯盏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冰冷的石阶。登上顶层,推开沉重的包铜木门,便置身于那由二十八宿镂空石顶构成的奇幻星空之下。

璇玑玉衡,这台凝聚了帝国最高工艺与星象智慧的仪器,静静矗立在观星台中央的黑曜石基座上。它由数层大小不一的青铜环精密嵌套而成,最外层是固定不动、象征天球赤道的“恒规”,其上刻有周天度数和二十八宿方位;内层则是可以围绕不同轴心转动的“游规”,代表着黄道、白道等天体运行轨迹。每一层环规上都镶嵌着大小不一、打磨光滑的各色玉石和水晶珠,代表不同的星辰。代表帝星的“紫微垣”位于核心,由一颗硕大的、散发着柔和紫光的夜明珠象征。代表“心宿”的是一块温润的白玉。而此刻,那颗象征着灾厄、兵戈、死亡的火红色水晶珠——“荧惑”,正以分毫不差的姿态,紧紧“守护”在“心宿”白玉的旁边!那赤红的光芒,在清冷的星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妖异,如同凝固的血块!

“老师…这…这当真是…” 一名中年星官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死寂,他指着那赤红的水晶珠,手指因恐惧而微微颤抖,“荧惑守心…守得如此之近…这…这凶兆…比典籍记载的任何一次都要…都要凶险啊!” 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后背的深衣已被冷汗浸透。

胡毋敬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帛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帛书上用朱砂绘制的星位图,与璇玑玉衡上呈现的景象完全一致。他浑浊的目光从“荧惑守心”的凶位上艰难移开,缓缓扫过象征帝王运数的“紫微垣”。代表帝星的那颗硕大紫色夜明珠,光芒依旧,但在那赤红荧惑的映衬下,竟隐隐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黯淡和孤绝之感!仿佛被无形的血色阴霾所笼罩。更令胡毋敬心惊肉跳的是,象征辅弼之臣的几颗小星,位置也显得异常散乱,光芒晦暗不明。

“天象…天象示警…” 胡毋敬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荧惑守心,主…主大丧兵灾…紫微黯淡…辅弼离散…此乃…此乃…” 后面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了。帝国刚刚一统,皇帝陛下春秋正盛,威加海内,这至凶的天象,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一个冰冷的诅咒!他深知这观测结果一旦传出,将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太史令!” 一名年轻弟子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此事…此事是否要即刻密奏陛下?迟恐…迟恐…” 他想说迟恐生变,却不敢直言。

“密奏?” 胡毋敬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年轻弟子,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严厉,“你可知此象意味着什么?!陛下…”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博浪沙铁椎、东郡陨石、兰池鱼肠剑…以及皇帝那双日益暴戾、对任何“不祥”征兆都充满毁灭欲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陛下…陛下若见之,会是何等震怒?!我等…我等皆难逃…难逃…” 他不敢再说下去。焚书的烈焰尚未完全熄灭,坑儒的血腥记忆犹新!皇帝对“妖言惑众”者的手段,早已让天下噤若寒蝉!

“那…那难道隐瞒不报?” 另一名星官失声道,“此乃天象!非人力所能掩盖!若日后天象应验,而我等知情不报…那便是欺君之罪!更是…更是诛九族的大祸啊!”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报是死,不报亦是死!观星台上,陷入了两难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夜风吹过镂空石顶发出的呜咽声,如同鬼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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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观星台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之时,学宫深处,博士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博士殿灯火通明。数十名幸存的博士(多为精通农、工、医、算、律等“有用之学”者,儒生已极少)正襟危坐。殿内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压抑的、悲愤莫名的气氛。案几上摆着简单的酒菜,却无人有心下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殿中央那位须发戟张、满面通红、正慷慨激昂的老者身上——正是那位在碣石宫辩论会上被皇帝斥为“空谈误国”、削去供奉、逐出碣石宫的侯生!

侯生显然已有了几分醉意,但眼神却异常清亮锐利,如同燃烧着火焰。他猛地将手中的漆耳杯重重顿在案几上,酒液四溅。

“诸位!” 侯生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我侯生,昔日妄图以仁德天道谏君,落得个削职放逐的下场,实乃咎由自取!然今日,非为我一人之荣辱!荧惑守心!此乃苍天示警!亡国之兆已现于穹顶之上!尔等莫非还要做那掩耳盗铃、苟且偷生之徒乎?!”

他霍然起身,手指激动地指向窗外观星台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殿宇,看到那令人心胆俱裂的星象:“暴秦无道!焚诗书,坑术士!筑长城,开驰道,耗尽民力!求仙问药,劳民伤财!更兼法令严苛,刑戮相随!黔首如坠水火,怨气直冲霄汉!此等戾气,焉能不引得天怒人怨?!荧惑守心,紫微黯淡,正是天道反噬!此非虚言,乃天象昭昭!吾辈虽非司天之官,然通晓经义,明辨天人之际,岂能坐视这亡国灭种之祸临头而缄口不言?!”

侯生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博士殿内压抑已久的悲愤与恐惧。这些博士,大多经历过焚书坑儒的恐怖,亲眼目睹过同道被活埋的惨状,也深知皇帝对“不祥之言”的酷烈手段。他们平日谨小慎微,只求在夹缝中保全性命与学问。然而,荧惑守心的凶兆,以及侯生这如同杜鹃啼血般的控诉,将他们内心深藏的恐惧与对帝国未来的绝望彻底引爆!

“侯公所言极是!” 一名专研农学的老博士颤巍巍地站起来,老泪纵横,“老夫走遍关东诸郡,所见皆是田畴荒芜,闾阎萧瑟!丁壮尽死于长城、骊山、驰道!老弱妇孺辗转沟壑!此等景象,与史书所载亡国之象何其相似!天象示警,非是无因啊!”

“暴政!此乃亘古未有之暴政!” 一名精于律法的中年博士拍案而起,面色激愤,“秦法本为治国,然今之秦律,动辄连坐,刑及无辜!廷尉府诏狱人满为患!咸阳市口,日日见血!此非治国,实乃虐民!民怨沸腾,岂能不引天谴?!”

“还有那求仙问道!” 另一名通晓医术的博士接口道,声音带着讥讽与悲凉,“耗费巨万,征发童男女,葬身鱼腹者不知凡几!琅琊港外,多少父母哭断肝肠!此等逆天而行,奢求长生之举,正是招致灾祸之源!荧惑守心,正是上天对那…对那…” 他终究不敢直言皇帝,但意思已昭然若揭。

博士殿内,群情激愤,悲声四起。长久压抑的恐惧与对帝国命运的绝望,在酒精和侯生话语的催化下,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们痛陈时弊,控诉暴政,将荧惑守心的天象,与帝国种种倒行逆施紧密联系起来。一种末日将至的悲凉和“死谏”的悲壮气氛,在殿内弥漫开来。

“诸位!” 侯生见火候已到,猛地振臂高呼,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天象已明!亡国之祸迫在眉睫!吾辈身为博士,食君之禄,岂能坐以待毙?当联名上书!以天象为据,痛陈时弊!力谏陛下!改弦更张!罢黜苛法,休养生息!停止求仙,安抚黎庶!或许…或许还能挽回一线天心,为这大秦江山,续得一线生机!纵使斧钺加身,亦死得其所!强过日后国破家亡,沦为亡国之奴,遗臭万年!”

“联名上书!”

“死谏!”

“为天下苍生!为大秦社稷!”

殿内的博士们被侯生的悲壮所感染,纷纷起身,红着眼睛嘶声响应。求生的本能被巨大的绝望和一丝渺茫的“忠义”幻想所压倒。他们仿佛看到了一线微光,哪怕那光明的尽头是万丈深渊!笔墨帛书被迅速铺开,饱蘸墨汁的笔锋带着颤抖,也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开始书写那注定要以鲜血染就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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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巨响,坚硬如铁的紫檀木御案被一只裹挟着雷霆之怒的拳头狠狠砸中!案上的青铜雁鱼灯剧烈地晃动,灯油泼洒出来,在光滑的案面上蔓延开一小片刺目的油渍,映照着嬴政那张因暴怒而扭曲变形的脸!

章台宫东暖阁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冰窖。玄色绣金的帷幔低垂,四壁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却丝毫无法驱散那如同实质的、令人窒息的杀气。

嬴政身披玄色常服,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因剧烈的动作而黏在汗湿的额角。他胸口剧烈起伏,如同拉动的风箱,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火焰!他死死盯着跪伏在御案前、浑身筛糠般颤抖的胡毋敬,以及胡毋敬双手高举过头顶、呈上的那卷用朱砂绘制着“荧惑守心”星图的帛书!那赤红的“荧惑”星点,在他眼中无限放大,如同淋漓的鲜血,又如同博浪沙的铁椎、东郡陨石的刻字、兰池鱼肠剑的寒芒!这些诅咒般的景象,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重叠!

“荧惑守心?!紫微黯淡?!好!好得很!!” 嬴政的声音嘶哑而狂暴,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无边的杀意,“朕扫平六合,一统寰宇!筑长城以御外敌!开驰道以利万民!书同文,车同轨,奠定万世之基!功盖三皇,德超五帝!如今,尔等竟敢以这区区天象,污蔑朕躬?!诅咒朕的江山?!”

他猛地一把抓起那卷帛书,看也不看,双臂贲张,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撕扯!

“嗤啦——!”

坚韧的帛书竟被这狂暴的力量瞬间撕裂!绘着星图的帛片如同破碎的蝴蝶,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胡毋敬吓得魂飞魄散,以头抢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铜砖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瞬间红肿破皮,鲜血顺着皱纹蜿蜒而下,“天象…天象非臣等所能臆测…实乃…实乃天机所示…臣…臣万死…只…只敢据实以报…” 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据实以报?!” 嬴政怒极反笑,那笑声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他绕过御案,一步踏到胡毋敬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投下死亡的阴影。他猛地俯身,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掐住胡毋敬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太史令那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老眼,“朕问你!这‘实’,是苍天之实?!还是尔等心中对朕、对大秦的怨毒诅咒之实?!说——!” 最后一声咆哮,如同惊雷在胡毋敬耳边炸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晕厥过去。

“臣…臣不敢…臣万死…” 胡毋敬涕泪横流,浑身瘫软,只剩下本能的求饶。

就在这时,暖阁的侧门被无声地推开。一身玄衣、面色依旧带着重伤后病态苍白的赵高,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肩胛处的伤口显然尚未痊愈,行动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和隐忍的痛楚。他手中捧着一卷同样崭新的帛书,走到御案旁,对着暴怒的皇帝深深一揖,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谦卑,却多了一丝阴冷的寒意:

“陛下,黑冰台密报。咸阳学宫博士殿,今夜有异动。以侯生为首,淳于越(历史上焚书坑儒的导火索人物)、叔孙通(后投刘邦)等三十二名博士,借酒聚议,妄议天象,诽谤朝政!其言…其言更甚于太史令所报!” 赵高微微停顿,将手中的帛书轻轻放在御案上,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刀,“彼等联名上书,正欲呈递阙下。言…言荧惑守心,乃因陛下…无道,招致天罚!欲迫陛下…下‘罪己诏’,改行…仁政!”

轰——!

赵高的话语,如同在嬴政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上,浇下了一桶滚烫的沸油!

“侯生?!淳于越?!又是这些腐儒余孽!!” 嬴政猛地松开胡毋敬,如同丢弃一块破布。他转过身,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狠狠钉在赵高呈上的那卷帛书上!那卷尚未展开的帛书,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那些博士们狰狞的嘴脸,化作了焚书坑儒时都未能烧尽的诅咒!他刚刚压制下去的、对天命谶语的恐惧,被这赤裸裸的“逼宫”彻底点燃,化作了毁灭一切的暴虐!

“好!好一个‘天罚’!好一个‘罪己诏’!” 嬴政的声音反而低沉了下来,却比之前的咆哮更加令人胆寒,如同九幽寒冰摩擦,“朕倒要看看,是尔等的口舌锋利,还是朕的刀剑锋利!是尔等的‘天道’厉害,还是朕的‘霸道’厉害!”

他猛地抓起案上那卷博士联名的帛书,看也不看,几步冲到暖阁中央那座象征着帝国最高天文成就的青铜浑天仪(比璇玑玉衡更精密,此处为虚构强化)旁!这浑天仪由数层精金铸造的环规嵌套而成,上面镶嵌着无数象征星辰的宝石,在灯火下流光溢彩,是帝国威仪与知识的象征!

“天道?!朕便是天道!!” 嬴政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吼,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双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卷承载着博士们“死谏”血泪的帛书,狠狠地、如同发泄般砸向那精妙绝伦的浑天仪!

“轰——哗啦啦——!”

沉重的帛书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在浑天仪最外层象征黄道的精金环规上!巨大的撞击力让整个浑天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剧烈地晃动起来!环规扭曲变形,上面镶嵌的数颗代表次要星辰的玉石、水晶珠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崩飞!如同流星般四散激射,撞击在四周的铜柱、墙壁上,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整个浑天仪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摇摇欲坠!

碎裂的宝石和扭曲的金属,在灯火下折射出刺眼而混乱的光芒,如同帝国此刻混乱而暴戾的命运投射!

嬴政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胸膛剧烈起伏,披散的长发狂乱飞舞。他看着那扭曲变形、象征着“天道”被自己亲手砸碎的浑天仪,眼中没有丝毫怜惜,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快意和毁灭后的冰冷。他缓缓抬起手,指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胡毋敬,又指向赵高呈上的那卷帛书,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传朕旨意!”

“太史令胡毋敬,妖言惑众,妄测天机,扰乱圣听!即刻革职,打入诏狱!凡观星台涉事星官、弟子,一体收监!严加拷问!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博士侯生、淳于越、叔孙通…凡联名上书者,即刻锁拿!以‘诽谤朝廷,诅咒天子,图谋不轨’之罪,论处!”

“查!给朕彻查咸阳学宫!凡有怨言,凡涉‘荧惑守心’妖论者,无论博士、学子、仆役,一律收捕!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朕要这咸阳城!用逆贼的血!洗清这天上的‘妖星’!”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砸在章台宫冰冷的铜砖地面上,也砸碎了帝国最后一丝理性与克制的可能。一场因星象而起的、注定以尸山血海为结局的风暴,在始皇帝狂怒的咆哮声中,轰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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