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帝纪?德佑卷》载:“帝桓被俘居瓦剌所控深宫,夜不能寐,闻帐外瓦剌兵施暴声,忽忆谢渊昔年痛斥南迁之议,悲愧交加,泪沾衣襟。” 时帝困囚室,四壁萧然,瓦剌兵劫掠之声不绝,帝触景思人,追念谢渊于朝堂力排众议、拒迁守京之事 —— 彼时李嵩、徐靖主南迁避敌,谢渊以 “天子守国门” 斥之,力陈京师防务、民心向背,终定守策。今唯述帝忆谢渊半日始末,不涉前因后果,以细节显帝心之痛、忠良之烈、奸佞之鄙,为后续复国明志留径。
寒宫孤影对残灯,故臣遗议耳边萦。
瓦剌声喧催旧忆,一腔忠血照京城。
深宫忆旧泪沾裳,故臣忠语耳边扬。
他日化龙归旧都,必教奸佞付刑场。
深宫偏殿内,烛火如豆,昏黄的光映在萧桓苍白的脸上。他身着洗得发白的常服,腰间束着半块断裂的玉带 —— 那是落马坡突围时被瓦剌兵砍断的,边缘仍留着兵刃的痕迹。殿门虚掩,寒风从缝隙中灌进来,裹挟着帐外瓦剌兵的嬉笑与百姓的哭嚎,刺得人耳膜发疼。萧桓坐在冰冷的木椅上,手中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奶茶,目光空洞地望着殿外 —— 那里曾是他的御花园,如今却成了瓦剌兵纵马驰骋的场地。
“砰!” 殿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女子的尖叫与瓦剌兵的狂笑。萧桓浑身一震,手中的奶茶杯摔在地上,瓷片四溅。他冲到殿门边,透过门缝望去 —— 两名瓦剌兵正拖拽着一名宫女,宫女的衣衫已被撕碎,哭喊着挣扎,而不远处,吏部尚书李嵩正弓着腰,给一名瓦剌将领递上酒壶,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李嵩……” 萧桓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 —— 他想起昔日朝堂上,李嵩也是这般弯腰弓背,只是那时,是对着他这位皇帝。
宫女的哭声渐渐微弱,瓦剌兵的笑声却愈发刺耳。萧桓猛地关上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想起落马坡被俘后,瓦剌兵将他押往漠北的路上,沿途百姓被劫掠、房屋被焚烧,而他这位皇帝,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一句喝止的话都不敢说。“朕真是无能……” 萧桓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若当初听谢爱卿的话,若当初没有轻信李嵩、徐靖,怎会落到这般境地?”
殿外的哭嚎声忽然变远,取而代之的是瓦剌兵搬运重物的声响 —— 想来是他们又在劫掠宫中的珍宝。萧桓抬起头,目光落在殿角的一堆残破奏疏上,那是他被俘前,谢渊递上的最后一份关于京师防务的奏疏,上面还留着谢渊工整的字迹:“京师乃国本,若迁,则民心散、宗社危,臣请以京营、玄夜卫守九门,宣府卫、大同卫为援,必能御瓦剌于城外。” 指尖抚过 “民心散、宗社危” 六字,萧桓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京师告急的第三日,奉天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瓦剌兵已逼近宣府卫,边军快报一日三至,朝堂上却分成两派 —— 李嵩、徐靖为首的官员,力主 “南迁南京,暂避瓦剌锋芒”;谢渊则率刘焕、马昂等,坚决反对南迁,主张死守京师。“陛下,” 李嵩率先出列,躬身道,“瓦剌兵势大,宣府卫已破,京师危在旦夕!南京乃留都,有六部九卿、卫所兵力,迁往事急从权,待日后兵力集结,再北上收复京师不迟!”
萧桓坐在御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 他心中犹豫,李嵩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南京确实安全,可南迁之事,关乎国本,他不敢轻易决断。“谢太保,你怎么看?” 萧桓的目光落在谢渊身上,带着一丝期盼 —— 谢渊掌全国军政,他的意见,往往能定夺朝堂走向。谢渊出列,身形挺拔如松,手中捧着一份《大吴祖制录》,声音坚定:“陛下,臣反对南迁!《祖制录》载,元兴帝定鼎京师,诏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今若南迁,便是违逆祖制,失信于天下百姓!”
徐靖立刻反驳,语气带着刻意的急切:“谢太保此言差矣!祖制亦有‘事急从权’之例!如今京师粮饷仅够支撑十日,京营兵力不足五万,瓦剌兵却有十万之众,死守无异于坐以待毙!难道要让陛下、让太庙的先帝神主,都落入瓦剌手中吗?” 他刻意提及 “先帝神主”,试图勾起萧桓的恐惧 —— 徐靖知道,萧桓最看重宗庙祭祀,最怕愧对列祖列宗。
谢渊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徐靖,又转向萧桓:“陛下,徐提督所言‘粮饷不足’,实乃户部调度不力!臣已令户部侍郎陈忠核查,国库尚有粮饷二十万石,足够支撑一月;所言‘京营兵力不足’,更是不实 —— 京营现有兵力七万,玄夜卫两万,再加上宣府卫副总兵李默率五千兵力驰援,共九万五千兵,足以守九门!徐提督刻意夸大敌情,无非是想借南迁避祸,其心可诛!”
萧桓看着谢渊手中的粮饷清单与兵力部署图,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死守。可李嵩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陛下,谢太保虽忠,却过于刚直!瓦剌太师也先已放话,若陛下南迁,便归还被俘的边军将士;若死守,便焚京师、辱先帝神主!臣以为,为宗庙、为百姓,南迁实为上策啊!” 这番话戳中了萧桓的软肋 —— 他怕瓦剌真的焚京师、辱神主,更怕落下 “不顾百姓死活” 的骂名。
奉天殿内的争论仍在继续,谢渊见萧桓面露犹豫,心中焦急,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死守京师定能成功!臣已令都督同知岳谦守安定门、德胜门,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率密探查瓦剌军情,工部尚书张毅督造火器,只要君臣同心,百姓相助,瓦剌必退!若南迁,南京虽安,可北方半壁江山必失,日后再想收复,难如登天!”
刘焕、马昂等官员纷纷跪下,齐声道:“臣等愿随谢太保死守京师!请陛下三思!” 萧桓看着殿内跪成一片的忠良之臣,又看向站在一旁、神色冷漠的李嵩、徐靖,心中愈发犹豫。他想起永熙帝临终前的嘱托:“守好京师,守好百姓,莫让大吴的江山在你手中衰败。” 可瓦剌的威胁、李嵩的谗言,又让他难以抉择。“谢太保,” 萧桓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死守京师,若败了,怎么办?”
谢渊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萧桓:“陛下,败则臣死,以谢天下!可若胜了,便能保大吴江山、百姓安宁!臣以为,与其南迁避祸,不如死战求生!臣掌兵部,兼御史台,若有官员畏战、通敌,臣可立斩之,以正军法!” 他的话掷地有声,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徐靖见势不妙,又道:“陛下,谢太保虽愿死,可陛下乃万乘之尊,岂能以身犯险?若陛下有失,大吴便真的完了!”
萧桓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朕…… 朕意已决,死守京师!谢太保,京师防务,便全交给你了;李尚书,你协助户部调度粮饷;徐提督,你令诏狱署加强京师巡防,防止瓦剌细作作乱。” 谢渊闻言,心中大喜,叩首道:“臣遵旨!定不负陛下信任!” 李嵩、徐靖虽面露不甘,却也只能躬身领旨 —— 他们知道,此刻再反对,只会引火烧身。
散朝后,谢渊留在奉天殿,与萧桓商议具体防务。“陛下,臣已令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核查京师官员,若发现与瓦剌有染者,立刻拿下!另外,臣已传旨宣府卫、大同卫,令他们派兵力驰援,三日内便可抵达。” 萧桓点头,心中稍安:“谢爱卿,一切都靠你了。朕相信你,也相信大吴的将士与百姓。” 那时的萧桓,以为死守定能成功,以为君臣同心便能退敌,可他没想到,李嵩、徐靖竟会暗中通敌,出卖京师防务。
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萧桓从回忆中惊醒,脸上已满是泪水。他想起谢渊为了死守京师,日夜操劳,亲自去安定门、德胜门巡查防务,与士兵们同吃同住;想起谢渊发现李嵩暗中扣压粮饷后,不顾吏部尚书的颜面,直接弹劾李嵩,要求萧桓严惩;想起谢渊在安定门战死前,还派人送来最后一份奏疏,上面写着 “臣已尽力,陛下保重,望陛下日后亲贤臣、远小人,守好大吴江山”。
“谢爱卿…… 朕对不起你……” 萧桓趴在地上,痛哭失声,“朕当初若严惩李嵩、徐靖,若完全信任你,你便不会战死,京师也不会破,百姓也不会遭此劫难……” 他的哭声被殿外的瓦剌兵听到,一名瓦剌兵踹开殿门,弯刀指着他:“哭什么?再哭,就把你拖出去喂狗!” 萧桓抬起头,眼中满是怒火,却又很快熄灭 —— 他现在是阶下囚,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更别提为谢渊报仇。
瓦剌兵骂骂咧咧地离开,殿门被重重关上。萧桓缓缓起身,走到那堆残破的奏疏前,小心翼翼地捡起谢渊的最后一份奏疏,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奏疏的边角已被磨损,上面的字迹却仍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谢渊在耳边叮嘱。“亲贤臣、远小人……” 萧桓喃喃自语,眼中渐渐有了光芒,“谢爱卿,你放心,朕不会再浑浑噩噩了。朕会活下去,等秦飞、张启他们来救朕,等收复京师,朕定要严惩李嵩、徐靖,为你报仇,为战死的将士报仇,为受苦的百姓报仇!”
殿外的天色渐渐亮了,瓦剌兵的喧闹声也渐渐平息 —— 想来是他们劫掠累了,回营休息去了。萧桓走到殿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远处太庙的方向 —— 那里曾是大吴列祖列宗的安息之地,如今却被瓦剌兵焚毁,先帝的神主牌也不知散落何处。“先帝在上,” 萧桓对着太庙的方向躬身行礼,“朕无能,让大吴蒙难,让宗庙受辱。但朕向先帝保证,朕定会夺回京师,重建太庙,让大吴的江山重归安宁!”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张纸条从门缝中塞进来。萧桓捡起纸条,上面是玄夜卫的暗号 —— 是秦飞派来的密探!纸条上写着:“秦指挥使、张启大人已率兵力逼近京师,不日便会攻城,陛下保重,静待救援。” 萧桓握紧纸条,心中的希望愈发强烈。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仿佛看到谢渊的身影站在云端,正微笑着看着他,仿佛在说:“陛下,臣等你收复京师,臣等你重振大吴。”
萧桓将纸条藏在衣襟内,指尖反复摩挲着纸条上的字迹 —— 那是玄夜卫密探特有的笔迹,工整而有力,像是在传递着坚定的信念。他走到殿内的木桌前,拿起一支残破的毛笔,在一张废纸上写下 “亲贤臣、远小人” 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用力,仿佛要将这六个字刻进骨子里。“谢爱卿,” 萧桓对着纸张轻声说道,“朕记住你的话了,日后若能重掌朝政,定不会再让奸佞当道,定不会再让忠良蒙冤。”
殿外传来瓦剌兵送早饭的声音,一名瓦剌兵端着一碗稀粥和一块干硬的饼,粗鲁地放在桌上:“快吃!别磨蹭!太师说了,还要留着你换大吴的城池和金银呢!” 萧桓没有理会瓦剌兵的粗鲁,拿起饼慢慢啃着 —— 他知道,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才能收复京师。吃着干硬的饼,他想起谢渊在安定门守城时,士兵们吃的也是这样的饼,却仍能奋勇杀敌,心中愈发愧疚:“朕以前锦衣玉食,从未想过将士们的艰辛,若不是这次被俘,朕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江山是靠将士们的血汗换来的。”
瓦剌兵离开后,萧桓开始在殿内踱步,回忆着谢渊当初的防务部署 —— 安定门、德胜门是京师的重中之重,由岳谦驻守;东直门、西直门由京营将领驻守;玄夜卫负责巡查城内,防止细作作乱。他暗忖:“秦飞、张启若攻城,定会先攻安定门、德胜门,那里是京师的薄弱环节,也是谢爱卿战死的地方,将士们定会拼死夺回。” 他又想起李嵩、徐靖在京师破城后,帮助瓦剌兵管理百姓,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这两个奸贼,若被朕抓住,定要让他们尝尝凌迟之刑,以谢天下!”
临近中午,殿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夹杂着瓦剌兵的呼喊 —— 像是有重要人物来了。萧桓走到窗边,透过缝隙望去,见瓦剌太师也先骑着马,在李嵩、徐靖的簇拥下,朝着深宫走来。“也先……” 萧桓的拳头握紧,眼中满是恨意,“你毁朕宗庙、辱朕百姓,朕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他想起谢渊曾说过,瓦剌虽强,却内部不和,只要大吴君臣同心,定能将其击败。“朕等得起,” 萧桓暗忖,“等秦飞、张启的兵力到来,便是你也先的死期!”
也先并没有进入萧桓的偏殿,只是在殿外停留了片刻,便在李嵩、徐靖的陪同下,前往皇宫的正殿。萧桓听到李嵩谄媚的声音:“太师,正殿内的珍宝都已封存,您若喜欢,便可带回漠北;还有后宫的宫女,也已挑选好了,都是年轻貌美的,供太师享用。” 徐靖也附和道:“太师若想登基称帝,臣等愿拥戴太师,为太师打理京师的百姓与政务。” 萧桓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强压怒火 —— 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要等着救援,等着报仇。
午后的阳光透过殿窗,照在萧桓的身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他坐在木椅上,闭上眼睛,再次回忆起谢渊痛斥南迁的场景 —— 那时的谢渊,虽已年近五旬,却仍精神矍铄,眼中闪烁着忠诚与坚定的光芒;那时的刘焕、马昂,也都义正词严,坚决反对南迁;那时的朝堂,虽有奸佞,却仍有忠良撑着大局。“若谢爱卿、刘尚书、马尚书都还在,” 萧桓喃喃自语,“京师定不会破,朕也不会被俘。”
他想起谢渊曾对他说过,大吴的江山,是萧武皇帝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是元兴帝(朱棣)五次亲征漠北、巩固下来的,不能在他这一代衰败。“朕以前总觉得,江山稳固,无需担忧,” 萧桓愧疚地低下头,“却没想到,江山是如此脆弱,一次战败、几个奸佞,便能让它摇摇欲坠。” 他又想起谢渊推荐的秦飞、张启,想起他们如今正在率军前来救援,心中稍安:“谢爱卿推荐的人,定是忠良之臣,他们定能不负谢爱卿的期望,不负朕的期望。”
殿外传来密探的暗号 —— 三声轻微的敲门声。萧桓起身,走到殿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隙,接过密探递来的第二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瓦剌兵已察觉我军动向,正加强京师防务;李嵩、徐靖已将内帑的珍宝运往漠北,想趁机讨好也先。秦指挥使计划三日后攻城,届时会派人来接应陛下。” 萧桓握紧纸条,心中激动不已 —— 救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报仇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他将纸条藏好,对着密探的方向躬身行礼:“替朕多谢秦指挥使、张启大人,让他们务必小心,注意瓦剌兵的埋伏。” 密探低声应道:“陛下放心,臣定会转告。陛下保重,三日后见。” 脚步声渐渐远去,萧桓回到殿内,心中充满了期待。他走到那堆残破的奏疏前,再次拿起谢渊的奏疏,轻声说道:“谢爱卿,三日后,朕便能看到京师收复,看到奸佞伏法了。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佑我们成功。”
傍晚时分,瓦剌兵送来晚饭,依旧是稀粥和干饼。萧桓却吃得格外香甜 —— 他知道,这是他被俘以来,离希望最近的一天。吃完晚饭,他开始在殿内锻炼身体,活动筋骨 —— 他要养好精神,等着三日后的救援,等着重新回到大吴的朝堂,等着为谢渊、为战死的将士、为受苦的百姓报仇雪恨。殿外的瓦剌兵仍在喧闹,却再也影响不了他的决心 —— 他的心中,已燃起了复仇与复国的火焰。
夜幕降临,殿内的烛火再次亮起,映得萧桓的身影格外坚定。他走到殿窗边,望着远处的星空,想起谢渊曾与他一起在御花园观星,谢渊指着北斗星说:“陛下,北斗星为众星之首,象征着帝王;周围的星星,象征着文武百官与百姓。帝王若贤明,百官便忠良,百姓便安乐;帝王若昏庸,百官便奸佞,百姓便受苦。” 那时的萧桓,只是笑着点头,却并未深思;如今想来,谢渊的话,字字都是箴言。
“朕以前,便是昏庸之君啊……” 萧桓自嘲地笑了笑,“轻信奸佞,怀疑忠良,若不是这次被俘,若不是想起谢爱卿的话,朕恐怕永远都不会醒悟。” 他又想起谢渊弹劾李嵩扣压粮饷时,他还曾为李嵩辩解,说李嵩 “也是为了户部节省开支”;想起谢渊提醒他徐靖与镇刑司旧党有勾结时,他还曾说徐靖 “掌诏狱,需严厉些,并非勾结”。“朕真是瞎了眼,” 萧桓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才会让奸佞有机可乘,才会让大吴蒙难。”
殿外传来瓦剌兵的醉酒声,他们唱着瓦剌的歌谣,声音粗犷而刺耳。萧桓却并不恼怒,只是静静地听着 ——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三日后,秦飞、张启便会率军攻城,瓦剌兵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他想起谢渊曾说过,瓦剌兵虽勇猛,却不善守城,只要大吴将士奋勇杀敌,定能攻破京师。“谢爱卿的话,从未错过,” 萧桓坚定地说,“这次也一样。”
他走到木桌前,拿起毛笔,在废纸上写下 “收复京师” 四个大字,然后又写下 “严惩奸佞”“抚恤百姓”“重振朝纲”。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他的决心,代表着他对未来的规划。“等收复京师,” 萧桓对着纸张说道,“朕要为先帝重建太庙,要为谢爱卿、岳谦等战死的将士立碑,要为受苦的百姓发放抚恤金,要整顿吏治,让大吴的朝堂,再无奸佞立足之地。”
烛火渐渐微弱,萧桓吹灭烛火,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却毫无睡意。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谢渊痛斥南迁的场景,不断回响着谢渊的叮嘱。“谢爱卿,” 萧桓在心中默念,“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失望的。朕会守住大吴的江山,会守住百姓的希望,会让你在天有灵,也能安息。” 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映在他的脸上,仿佛是谢渊在为他加油,为他鼓劲。
卷尾语
大吴帝桓困囚深宫半日,闻瓦剌施暴而忆谢渊,追念朝堂拒迁之议,悲愧交加间,终悟 “亲贤臣、远小人” 之理,立复仇复国之志。此忆非仅怀旧,更显帝心之醒 —— 从昔日犹豫听谗,到今日坚定明志,谢渊之忠烈,实为促帝觉醒之关键。然京师未复,奸佞未除,瓦剌未退,帝之决心,尚需秦飞、张启等臣以血战践行。半日忆思,虽定帝志,却仅为复国之始,后续攻城救主、肃奸安内诸事,尚需君臣同心,以全大吴中兴之业,以慰谢渊等忠良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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